太平天国运动在中国近代史上掀起无数波澜,然而曾发挥重要作用的太平天国水军很少有人去关注,他们的水军将领也鲜为人知。
在一些研究者印象中,水军是太平军的一大软肋,其实,在保卫天京等重要城市上,水军的作用不可忽视的。同时,他们当中也不乏骁勇善战的水军将领,曾被封为纪王的黄金爱便是其中佼佼者。
黄金爱从小生活在福建晋江海滨,练就一身好水性,能够潜伏在深水里,昼夜不露面。
1852年,太平军在长沙、岳州一带搜罗民船,建立水军,大概就在这时,黄金爱加入了太平军。据史实记载,这支水军“几乎浮江万艘”,而且“行则帆如迭雪,住则楫若丛芦”,可谓声势不小。
不过,水军成立这之初,由于将领多系广西山区出身,缺乏水军经验,士兵又训练无素,因此战斗力并不强。
1860年5月,太平军集中兵力歼灭了清朝江南大营,席卷长江三角洲。为了作战需要,太平天国在天京(南京)和各省都分别建立了水军,其中指挥安徽水军的一位主要将领就是黄金爱。
这年6月,太平军名将李秀成攻占苏州后,命部将陆顺得攻打松江和上海。然而,太湖流域河川阡陌,湖泊星罗,一片汪洋,若无水师密切配合那是处处要挨打的。因此陆顺得在攻占松江后,再次请求李秀成督促水军赶来助阵。
黄金爱受李秀成之命,带领水军和江南水师主将侯贤提的炮船,从南京、常州的水道向太湖急驶。
当时清军已在大江南北建立了淮扬、宁国和太湖等三支配备有新式枪炮和蒸汽机船的水师,加上地主流氓“枪船”不时搔扰,致使黄金爱等水师不能通过。黄金爱率部改自溧阳走常州小河赴苏州,也没有成功。
而陆顺得在北闯上海七宝时,因受到河港所阻进退维谷,遭到当地团练伏击失败,太平军首次攻打上海未果。
这次失败,就是因为得不到水军配合,而太平军的水军又缺乏战斗力,即使赶到前线,也并非像预料的那样取得胜利。
黄金爱又回到安徽,驻守在天长。当时安庆在湘军围攻中日益危急,黄金爱被陈玉成抽调助阵。
这一天,陈玉成星夜率大军由集贤关到桐城前线,指挥安庆解围战。可是一路上,几乎每隔五里十里的,就是敌军营垒。要冲过去实在不易,而且更怕敌军尾追。
黄金爱见情况危急,便向陈玉成请命,自愿率所部水军殿后。
不料清军精锐多隆阿早已在青草塥、黄泥塘设伏,他们等待陈玉成大军通过后,突然向后军截击。
在敌众我寡的不阿形势下,黄金爱身先士卒奋力抗御,终于率部冲出重围,仗着都有良好的水性,躲进芦苇和深水沟里。
天色渐渐转黑了,清军却害怕起来,正准备收兵时,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原来是黄金爱率部趁清军不备,杀了一个回马枪!
黄金爱疾步飞驰,首当其冲,身后紧随着几百个虎虎生气的将士,人人抡刀奋杀,勇不可挡!
清军后队因指挥官走在前头,无人挥舞令旗,因此一哄而散。黄金爱率将士们击退了敌军,又追上陈玉成大军,到达了目的地。
这一仗,黄金爱因为有勇有谋,平时训练所部也很严格,所以化险为夷,就此这支水师的名声就在太平军传扬开来,并在此后逐渐成为太平天国后期的一支精锐。哪里有困难,就到哪里杀敌。
1862年5月,黄金爱又率部与李明成夹攻松江泗泾镇,还准备沿黄浦江连营结寨,以期和当时凯歌浦东的太平军部队互为犄角,夺取上海。
此后,他还在无锡荡口大桥角与李鸿章的淮军水师作战。太平军使用夺来的“飞而复来”轮船助阵,猛轰大炮击毁敌船多艘。
这时,有英国人呤唎奉李秀成之命,携带银两赴上海采购兵船和枪炮。太平军经多次水上受挫后,开始懂得在长江下游活动,必须要建立一支新型水军,黄金爱因为多年职掌水军,便随呤唎一齐同往。
他们到了上海,此时上海已非昔比。在中外反动势力勾结下,军火枪炮买卖极难易手,而此时太平天国苏州、无锡等江南重镇已相继沦陷。
呤唎见形势越来越艰难,就搭外轮回了英国。而黄金爱则回到天京,并参加了天京保卫战。在天京失陷前,他受封为大军副主帅(副总司令)。
1864年7月,天京失守,黄金爱突围出走,历尽艰辛返回家乡福建。当他听到太平军另部汪海洋驻扎在连城南阳,便不远千里赶去投奔。
然而,汪海洋等人觉得黄金爱一度脱离太平军,对其心生猜忌,便以“害死李忠王”的莫须有罪名,将黄金爱杀死。
有近代史研究者认为,如果黄金爱没有冤死于自己人之手,而是留下来妥善经营一支水军,即便无法太平军溃败的大趋势,至少也能成为活动在福建东南沿海的太平军余部的水上屏障,延长太平天国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