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家医保局印发《关于开展口腔种植医疗服务收费和耗材价格专项治理的通知》，将三级公立医院种植牙医疗服务部分的价格调控目标设置为4500元。根据《通知》，此次专项治理将于2022年12月到2023年3月进入实施阶段，各省陆续落地实施种植体、牙冠和医疗服务等各项价格。
近年来，种植牙价格过高的问题一直广受社会关注，要求降价的呼声强烈。在今年2月的国务院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医保局相关负责人提出将开展种植牙集采工作，从地方探索开始，研究口腔种植体集采规程，探索集采方式。
然而，部分专家学者对口腔种植体集采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口腔种植整体费用提出一些质疑。一方面，口腔种植整体费用既包括集采对象，即种植体等耗材的费用，还包括检查、手术、修复治疗等相关医疗服务费用。集采前医疗服务部分的费用已然在总费用中占比较高，集采后是否会出现费用向医疗服务价格平移转嫁的问题难以预测。另一方面，口腔种植市场以民营医疗机构为主，其参与集采的意愿不明确，以公立医疗机构为主的集采能否撬动整个种植牙市场，以及其能产生多大影响不得而知。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国家医保局开展了相关调研。结果显示，种植牙医疗服务收费中，项目设置不合理、过度分解、巧立名目乱收费等问题较为普遍，医疗服务费用较高是种植牙总体费用高的主要原因之一。在调研基础上，国家医保局起草了《关于开展口腔种植医疗服务收费和耗材价格专项治理的通知（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并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
这次专项治理的最大特点，是对医疗服务收费和耗材价格分开治理，让降价变得更为精准。《征求意见稿》既对种植牙费用涉及的各环节收费方式进行了规范，又对全流程费用进行了总体目标控制，围绕治理目标设计了“组合拳”。首先，整合口腔种植涉及的医疗服务价格项目，将部分划分过细的项目合并为种植体植入、牙冠植入等服务价格项目。其次，对种植体、修复基台等种植牙耗材，通过实施集中带量采购实现以量换价。此外，对牙冠主要实行竞价挂网采购，公立医疗机构按采购价格“零差率”销售。同时，提出种植牙全流程费用控制的思路，即将单颗常规种植的“检查设计+种植体植入+牙冠置入+专用耗材”全流程费用总体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针对民营医疗机构占种植牙市场大部分份额的现状，为了确保集采实施范围，《征求意见稿》提出，广泛动员各级各类医疗机构参加，各统筹地区参加集采的医疗机构数量占开展种植牙服务医疗机构的比例达到40%。
降价的目标在于挤出价格水分，砍掉虚高成分，促使价格回归合理区间，而非使其背离成本价值无限降低。从种植牙省际采购联盟前期试水效果看，实施集采和竞价挂网后，种植体和牙冠价格下降难度不大。结合服务价格调控标准进行粗略估算，“组合拳”打出后，种植牙单颗常规种植费用实现总体费用1万元以内的目标有很大希望。
但也要看到，目前价格调控只能针对公立医疗机构，民营医疗机构口腔种植服务价格主要由市场决定，由于占到80%左右的市场份额，它们的态度与种植牙费用调控效果直接相关。所以，对民营医疗机构进行价格监管，鼓励其积极参与改革治理极为必要。
值得注意的是，与药品和其他耗材集采相同，种植牙集采也要加强对产品质量的监管，确保耗材降价后的质量安全。此外，要注重培养足够多的技术人才，才能让服务费降价更可持续。只有相应配套措施及时跟上，才能让好政策真正惠及于民。
（作者为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科学研究院医疗保障和护理保障研究室副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