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命运发生转折,是她为皇帝生下了长子,进封懿贵妃
公元1903年,一位美国的业余画家凯瑟琳·卡尔,到中国来探望她的弟弟,时任中国海关税务司柯尔乐。却意外地经由美国公使夫人介绍,进入颐和园为慈禧画像。在长达九个月的时间里,她完成了四幅慈禧太后的肖像,在后来的回忆录里,她真切地描述了自己所见到的慈禧的容貌特征:“头在肩上的位置恰如其分,使身材匀称得恰到好处;手非常之美,小而优雅,有教养的样子;面部匀称而又构造准确,大大的耳朵,其上部分长得很好;精致宽阔的前额上方,乌黑的头发平伏地分成两半;眉毛弯而细长,神采奕奕的黑眼睛,十分整齐地嵌在脸上;鼻子高高的,是中国人称之为“鼻正”的那种,宽宽地垂直于前额;上唇极为坚毅,嘴较大,但很美,两片灵活的红唇,在坚毅的白牙之上分开时,会使她的笑产生一种罕见的魅力;下巴强健,但并不过分坚毅、也无顽固的迹象。要不是我知道她已年近六十九岁,我会把她看成保养得好的四十岁女性的。比所有这些外貌上的特点更重要的,是她看上去对自己的周围有着浓厚的兴趣,又明显的才智过人,这造成了具有异乎寻常的魅力的人格特征。”
年近七旬的慈禧,事实上已经掌控国家大政近四十年了。公元1835年出生在一个官宦世家的慈禧,小名叫杏贞。她早年生涯因无史籍记载,而有种种传奇说法,可以肯定的是,她随父到过江南,因家贫,出入市井,会唱江浙俚曲,却不识满文,“国语”(即满语)也讲得很差。咸丰元年(公元1961年),她十七岁,入京选“秀女”,被选中,充宫女子,在圆明园“桐阴深处”服役。
使慈禧命运发生转折的是,她为皇帝生下了长子,即封为懿妃,再进封懿贵妃,成了皇帝的二等妾。侍奉皇帝之余,慈禧以其聪明才智,在咸丰晚年辅理其政事中,自学成才,亦是百年不遇之人才。
公元1861年,咸丰皇帝驾崩于热河避暑山庄后,甫成为皇太后的叶赫纳拉氏,联合恭亲王等皇室近支发动政变,从以皇室远支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为首,实际以能臣肃顺为核心的顾命八大臣集团手中,夺得政权,并将其中三位(载垣、端华、肃顺)处死。后为建立及维系其独裁权力,慈禧太后对政敌之整肃绝少留情,即使对亲生儿子同治皇帝,以及后来继位为皇帝的光绪的操控及管制,亦极为高压严峻。
咸丰死后,先后在位的三个皇帝,同治、光绪和宣统,没有一个不是傀儡,帝国的权力核心,已被“辛酉政变”置换。新的核心是慈禧太后为首的集团。这个咸丰皇帝的遗妾,晋位“圣母皇太后”时,年方二十六岁,在宫廷历练十年之后,纵横捭阖的本领越来越精。没有一个盟友不是她预设的清除对象。慈安太后,恭亲王,号称清流的“翰林四谏”,主办“洋务”的湘淮军头,支持义和团“扶清灭洋”的满洲权贵,讲理学的蒙汉旗人大臣,乃至她的妹夫醇亲王等等,无不边利用边挫抑,乃至弃之若敝屣。
慈禧太后当权时期,清廷的中央集权以及中国主权面临来自内部及外国的种种威胁。慈禧的表现事实上可圈可点,正是这个女人破除满汉界限,大力起用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等名臣,开办洋务,造成“同治中兴”的气象;执政后期,慈禧亦发布新政诏书,废除科举、兴办新式学堂,大量选派留学生,开始宪政改革等举措,是为人才方面的重要改革。
批评慈禧的声音,多集中于其执政晚期的一些私心之举。批评者认为,在“同治中兴”的太平表象下,慈禧太后的铺张浪费以及对国际时局缺乏认识,导致甲午战争战败的原因之一。
最显着的事例,莫过于花费巨资扩建颐和园,用以庆祝自己的六十大寿,给包含海军军费在内的国家财政带来无建设性的负担。据史料记载,北洋舰队自公元1888年正式成立后,再未添加任何船只。公元1891年后,又停购枪炮弹药。是以民间有“万寿无疆,普天同庆:三军败绩,割地求和。”的讽刺对联。
慈禧之于清代,确乎系成败于一身,以其敏锐之头脑及灵活手腕,本可以创万世之基业。但在政治之外,又回归妇人面貌,确是慈禧之短。临万世之不遇变局,图个人一时之安乐,慈禧之政治目光决定了清国的结局。
慈禧的最后杰作是“官制改革”。她至死与养子光绪作对。在临死的床上,还指定光绪的接班人。岂知她与光绪陈尸大殿,不过三年,她的帝国便完蛋了。
缔结《辛丑和约》后,慈禧发布“罪己诏”,诏中对列强的“宽大”处理表示感激:“今兹议约,不侵我主权,不割我土地,念列邦之见谅,疾愚暴之无知,事后追思,惭愤交集。”又说,“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此话成为后世指责其卖国之名言。
直到她七十四岁死去,慈禧在帝国内部集权于一身,已长达四十七年,打破了中世纪中国所有女皇——如汉代吕后、唐代武则天等专权的历史纪录。相传,努尔哈赤征服满洲各部,曾将叶赫部男丁杀光。其酋长临死诅咒,“吾子孙,虽存一女子,亦必覆满洲。”
这谲诡的传说未必真有其事。但人们仍津津乐道于此民间传说,盖因女子执权超越了中国固有的传统,于是,此类流言自然见风就长。
关于慈禧功过的评价,历来争纷不己,台湾学者陈致平这样评论:“西太后做事,有时表现得明快而有魄力,也有她一套驾驭人才的本领。她垂帘之初,就命曾国藩为两省节制,赋予征伐全权,以后削平天国,平定捻乱、回乱,重用曾、左、沈、李等人,以建设中兴之业,都在她垂帘当政之时。当时满汉大臣间的矛盾重重,她也能加以协调和操纵,对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来说,有些才能并不简单。”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