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农民起义,大家都会觉得它爆发的原因是因为:农民吃不上饭了,粮食歉收,地主压迫,阶级剥削,天闹灾荒了,无地可耕,无谷可食。它爆发的时间是王朝末年。这个想法不对。
简单的分析一个常见的社会现象,其实是错误的,虽然天灾人祸容易导致饥民暴动,但农民起义未必是天灾人祸引起的。
我们知道清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代,首先是满人统治的少数民族政权,其次有非常多的农民起义不断爆发,而且非常特殊。比如嘉庆时期的白莲教起义和后面的太平天国起义。
截止到十九世纪中期,中国人口增长率可以说十分缓慢,在太平天国爆发前一百年人口年平均增长率不到百分之一。当时广西人口不到800万,耕地却900万亩有余,不至于饿死人,虽然这个比率跟清初比还是人均稍显拥挤,但构不成饥民暴动的外部原因。
广西是岭南地区重要的粮仓,容易吸引“外来人”到广西来抢粮吃,广西以吃米为生,每逢灾年山东、河南饥民会涌入广西,会有尖锐的民族矛盾产生,这个矛盾可能才是起义爆发的诱因。
广西最令人头疼的就是土地之争,看似是争地,其实是本地人和外来人之间的矛盾。每个城市都有土著和外来人,也都互相看不惯,但形成激烈冲突的不多,广西偏偏就是特殊。广西的“土人”是广西土著,外来人是客家人,尖锐的矛盾在“土人”(以下称土著)和“来人”(以下称外来人)之间产生。“来人”是“土人”给客家人的外号,客家人叫他们“土人”,可见两者的敌意。
客家人是非常优秀的,他们很努力,也很聪明,很勤劳,无论男女都善耕种,还会兼职做生意,到了广西地盘上挤兑了土著的生存空间,他们的耕作技术先进,搞得土著很嫉妒,就把他们驱赶到深山。客家人在深山也能生存,并且越过越好,很快就有了积蓄,有的人变成富豪。
富了的客家人想要更好的生存环境,就下山到开阔的地界买宅子、商铺,这就让土著很生气。当然一些土著为了钱,会偷偷卖给客家人,赚不到钱的土著对他们就只有浓浓的敌意。
在土著看来,客家人的存在就是错误,不在自己老家待着,跑到这里来跟他们争地盘,而且不在他们给“安排”的山沟里低调生活,竟然得寸进尺,抢夺他们的生存空间,简直是欺人太甚。
土著中有一些体面的乡绅,他们联合起来写了几条法律,也就是“民约”,法律规定了客家人不得购买土著宅子,但这条法律总被忽略,总有土著偷偷卖宅子给客家人。最终激怒了族长,处罚这些人,激化了与客家人的矛盾,双方就产生械斗。这些斗争开始是小范围的,统治者也懒得管,后来变成大规模的战斗。
鸦片战争后,小规模的战斗终于演变成大规模的、持续性的战斗,大量广东失业游民涌入广西,加剧了矛盾,由于人口变多,耕地压力变大,人们生活水平下降,加上清朝大量的赔款让人们不堪其扰。在骤然发生的压力之下,土著和客家人为了一斗米大动干戈,酿成人祸。
这时洪秀全的出现,让客家人看到了领袖的力量,他们在广西长期被排挤,很容易在一个领导的带领下抱团作战,而洪秀全又称会看病救人,他还真的是有点功力的人,起码当时他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他治好的人对他的“法力”深信不疑,也相信他的上天派下来拯救大家的,于是广西客家人纷纷加入上帝会,广西土著也加入上帝会,就这样,一场意料之外的起义爆发了。
在太平天国的起义领袖中,有很多是客家人,这也能说明上面阐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