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美国实行“三权制衡”原则，为防止总统权力过大、行政权侵蚀立法或司法权，宪法规定一旦总统犯有叛国、贿赂或其他重罪，众议院可以依法提起弹劾，并由参议院进行最终审理、表决。在200余年的历史进程中，有3位总美国总统遭到过弹劾，而首开“先河”者，正是第17任总统安德鲁·约翰逊。那么，约翰逊因何遭到弹劾？他是如何化解危机的？
01 缘起
约翰逊幼时家境贫寒，曾经当过学徒工和裁缝，凭借着后天努力才完成学业，并由此踏入政坛。1857年，约翰逊以民主党人的身份当选为联邦参议员，数年后因政见不和改投共和党，后成为林肯谋求连任时的竞选搭档。1865年4月15日，再度宣誓就职仅1个多月的林肯遇刺身亡，按照宪法规定，副总统约翰逊幸运地接任总统。
约翰逊全身像
约翰逊上台伊始，面临着南北战争结束后的“烂摊子”，如何在南方各州进行重建一时成为举世关注的焦点。按照绝大多数共和党要员的主张，南方各州应当实行军事管制，由联邦政府负责战后重建，并在当地进行各种黑人平权运动。然而，约翰逊却主张南北“缓和”，实际上是默许南方各州的民主党负责重建，并暂时搁置黑人平权运动。
为了实施既定策略，约翰不惜开罪整个共和党高、中层，悍然宣布对南方各州的战犯实行大赦，并默许南方种植园主在事实上保留奴隶制、迫害黑人。在这种情况下，南方迫害黑奴的现象死灰复燃，而臭名昭著的“3K党”就是这一时期应运而生的。约翰逊的政策无疑激怒了共和党人，并导致他与由共和党控制的国会之间矛盾重重。
臭名昭著的“3K党”
为了限制约翰逊的权力，在共和党激进派议员的推动下，国会在1867年3月连续通过两项法案。其一是《军队指挥法》，要求总统须通过陆军部长发布所有的军令，从而剥夺总统直接统率军队的权力；二是《任职法》，规定总统在任免内阁成员和其他行政官员事项上，必须征得参议院的同意，从而使总统难以支配自己的政府管理。
02 弹劾
对于国会的企图，约翰逊当然不肯屈服，声称这两项法案均属违宪，进而又罢免身为共和党激进分子、屡屡违抗总统命令的陆军部长斯坦顿，以此来向国会示威。斯坦顿被罢免后，约翰逊随即任命南北战争期间的北军总司令格兰特担任陆军部长，然而此君却拒绝上任，并把职位退还给斯坦顿。约翰逊勃然大怒，随即再度下令罢免斯坦顿，并改任托马斯为新任部长。
斯坦顿
约翰逊的举动无疑激怒了国会，后者采取公然对抗态度，宣布罢免斯坦顿的命令非法，而后者也拒绝辞职。1868年2月24日，就在约翰逊再度罢免斯坦顿3天后，众议院以简单多数通过对约翰逊的弹劾案，并列举了11条罪状，其中最严重的一条莫过于违反《任职法》。随后，弹劾案被提交给参议院进行最终表决。
由于共和党同样控制着参议院，因此弹劾案最终被否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连约翰逊本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出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在当年5月16日的参议院最终投票中，由于7位共和党参议员临时“倒戈”（极有可能是约翰逊暗中跟这些议员有利益输送），导致弹劾案最终仅以1票之差没有获得2/3的多数通过，使得约翰逊涉险过关。
参议院弹劾约翰逊的入场券
约翰逊弹劾案，无疑是美国宪法中规定的弹劾总统条文的首次实际“演习”，亦是美国三权互相制衡的实际例子，虽然没有获得通过，但对后世的影响却极为深远。自此之后，约翰逊及其继承者们不得不学会在宪法规定的范围内行使权力，而国会也借此重申并增强了对政府的监督能力，对于防止出现强人统治、独裁政府功不可没。
03 后续
约翰逊虽然侥幸保住总统职位，但名望却由此一落千丈，在剩下不到1年的总统任期内，得不到共和党高层的任何支持，提出的法案在国会也是屡屡受挫，俨然成为“跛脚鸭”。在1868年大选中，共和党高层一致决定“换马”，推举格兰特为总统候选人，由此击碎约翰逊的连任梦想。1869年3月4日，约翰逊黯然卸任，带着巨大的失望与不甘离开白宫。
格兰特
约翰逊卸任后，返回位于南方的家乡格林威尔定居，由于他在任内极力维护南方种植园主的利益，因此受到当地极为热烈的欢迎，并获得“爱国者”的称号。约翰逊在老家闲居数年后，再度复出征战政坛，并于1875年初再度当选为联邦参议员。不过，约翰逊重返政坛仅有半年时间，便于同年7月31日因心脏病去世，终年66岁。
参考书目
艾伦·布林克利 （美）：《美国史》， 海南出版社 2014年版。
林涛、裴迎钦（中）：《美国总统全传》， 时事出版社 2004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