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北京城是一座超大规模的现代化都市,但放在数百年前的古代,这里却是中原地区的边疆;老北京的朋友或许知道,北地燕京古称“燕云十六州”,可以说是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自朱棣后明清两代建都城于此,历经数百年才发展成今天的样子。站在考古的角度去看,北京的代表除了雄伟壮丽的故宫之外,就要看明清两代的“皇陵”了;这里单说清代皇陵,虽多遭破坏,但却留下了一件价值1.3亿的“袈裟”。
说这话还要追溯到百年前,大清立国虽有数百年之久,但在多数人心底并不“待见”这一王朝;尤其到了中西方激烈碰撞时期,乱军更是把皇陵做了出气筒。对历史了解的朋友或许知道,甚至各类“传说”掌握的比考古专家还清楚;究竟是谁破坏了皇陵,想来这里也不用多加介绍了。但需要强调一下,大清立国数百年,“遗老遗少”还是有的;在乱军破坏了皇陵后,这些人才赶往现场收拾残局。公正的说,或许是“不识货”的原因,被乱军拿走的多是金银珠宝,至于珍织锦缎、古书字画等多被遗弃;这些“遗老遗少”便在其中捡几件相对完整的带回去,本意留作纪念,其中就有一件“袈裟”。
强调一下,当时环境纷乱,留下的记载并不多,因此这些也仅能说成是“传说”。不过那件袈裟却是真实存在的,2005年的一场拍卖会上,它第一次正式出现;当时的底价为8万,但因为样式老旧,看似没什么特别之处,因此少有买家举牌。其中有位秦姓的买家,最终以9万的价格拍下,并非因为袈裟是佛教的东西,而是这位先生发现了其中的玄机;简单地说,所谓的“玄机”是指袈裟内衬隐隐现出金色,有点像某种文字。拍卖会结束后,秦先生就请几位考古、文物鉴定方面的朋友,决定一起拆开“袈裟”,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公正的说,9万元在当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就这样“拆开”,多少有些可惜。
但秦先生执意如此,就在数位专家小心翼翼拆开袈裟的外衬后,里面的东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叹不已;时间静止了数秒后,就听其中一人口中说了句“陀罗经被,你捡到宝了。”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所谓“陀罗经被”是一种织有金梵字经文,皇帝专用的随葬物;对清代历史了解的朋友或许知道,清康熙之前,满人丧葬习俗多为火化,此后学习汉人习俗,丧葬形式改为土葬。所不同的是,清代皇族笃信喇嘛教,即密宗佛教,而“陀罗经被”就是密宗佛教中的“圣品”;据史料记载,“陀罗经被”以喇嘛塔为主体纹饰,塔门有梵文经咒,刹座有莲花,刹杆上有“项轮”十三道,代表十三天;刹顶冠以华盖,顶有仰月、宝珠。
“陀罗经被”上除了喇嘛塔之外,还有佛家宝物“金刚杵”。佛教中的“金刚杵”象征菩提心,为诸尊持物,象征如来金刚之大智慧,能破愚痴妄想之“内魔”与“外道”诸魔障,因此“陀罗经被”周边围列有数十件样式不同的金刚杵饰纹;此外还有珊瑚、犀角、玉石、珠宝、琉璃、金、银等,象征佛家“七宝”,寓意富贵吉祥。当然,皇帝所用之物自然不能仅是“寓意”而已,密宗佛教认为,陀罗经被具有“大威德”加持力,无论世间男女老幼,寿终之际将此物覆其身上,可令亡者罪灭福生,免除世间一切冤家魔障之难,“阿弥陀佛”接引往生至“西方极乐世界”,因此又称之为“往生被”。
同时,“陀罗经被”不拘使用对象,不论生前是否信仰佛教,临终时均可使用,甚至不尊佛门,毁谤三宝,拨无因果,薄福少德者,亦可通过使用此物来消除罪业;也正因如此,“陀罗经被”的使用被严格控制,曾是皇帝的专用之物,但史料中也有臣子使用的记载,不过要皇帝亲口“赏赐”才行,颇有点汉代“黄肠题凑”的意思。如果仅是这些也就罢了,但乾隆这件“陀罗经被”更是大有来头,它乃是西藏数位高僧加持,以金丝银线为料,且采用“一寸缂丝一寸金”的缂丝技艺制成的“进贡宝物”;这么说似乎过于繁琐了,简单的仅以“布料”为例,全部以藏羚羊尾部的一小撮绒毛制成,“陀罗经被”长2米,宽1.38米,用了多少藏羚羊尾部绒毛,想来这里也不用多做解释了。
公正的说,且不论文物价值,仅是本身材料价值也远超9万的范畴;“陀罗经被”的出现瞬间引起考古界的轰动,在2008年,这件“陀罗经被”出现在另一场拍卖会上,并最终以6550万拍得。虽说这一价格比当初的9万高了数百倍之多,但秦先生仍略显不满意,用他的话说,这件“陀罗经被”无论是历史意义还是文物价值,起码要9000万才得以体现。或许秦先生“预言”准确,两年后的2010年,这件袈裟第三次出现在某一拍卖会上,其成交价最终定格在1.3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