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集皇家之富贵,养尊处优,择一良辰吉日,嫁予名门望族,婚后亦是万人之上。
那是安定时期的公主。
乱世就并非如此了,如果恰逢乱世中的开国之初,小公主们的日子未必比平民好多少——
可想而知,身为努尔哈赤的女儿是什么结局。
或者换一种说法,作为乱世中身负巨大野心开国者的女儿是什么样的结局。
今天,我们要聊的是努尔哈赤第三女,莽故济。
1590年,莽古济出生,本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当她长到11岁时,竟然被父亲利用,成了政治联姻的一个筹码,这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平心而论,所谓的政治婚姻,不过是门当户对,例如国与国,国与部落,或者国与重臣,这并不妨碍婚后的幸福,是否值得同情,要看是否违背意愿。来看看莽古济嫁给了谁:
哈达部落的吴尔古代。
公元1589年,努尔哈赤统一建州,但是身为大野心家,几乎是在得到建州控制权的那一秒,他就将欲望扩张到了整个草原,下一个对手将是老牌强敌海西女真。
海西女真分为四个大部分:叶赫,乌拉,辉发,哈达。哈达刚好是突破口:很长一段时间,哈达在四部中实力最强,但是明朝末年其帮助明军间接地造成叶赫首领去世,从此开始,其他三部渐渐与哈达疏离。随后,其内又兴起政变,一分为三。因此,莽古济的存在就满足了建州与哈达的供求关系,一个借机蚕食,一个借力打力。但同时也是小公主的悲剧:哈达部弱小,迟早要被灭,到时候,她就成了“亡国王妃”。
谁能想到,真实的境况更惨。
公元1626年,皇太极继承大汗之位,同时,他也继承了父亲的野心与期待。
时,蒙古各部渐渐归附,例如科尔沁、扎鲁特,为此皇太极娶了哲哲、布木布泰和海兰珠。莽古济已经是个将近四十岁的女人了,身边子女大都婚配,然而皇太极并没有想让姐姐颐养天年,而是充分压榨其最后一分价值:公主身份,把她指婚给刚刚归附的敖汉部首领杜棱。
她有没有得到幸福,是不是真心出嫁,已经成为不值得问的问题。
按理说,惨到如此,该结束了吧?可事实并没有,莽古济以“凌迟处死”作为生命的尾声。
莽古济有个同母哥哥,莽古尔泰,排行老五,努尔哈赤在世的时候经常随从出征,作战英勇,很受重用。
在“太子”褚英被杀后,努尔哈赤列出四大贝勒共同执政,以弥补储君制度的弊端,这四人是代善、莽古尔泰、阿敏和皇太极,又因为莽古尔泰比皇太极大了五岁,所以早期他一直位列第二的。
皇太极登基,加强中央集权,想办法突破“四大天王”的格局。
公元1632年,莽古尔泰受到处罚后抑郁而终。
公元1635年,莽古济手下僧冷机告发:莽古尔泰和公主莽古济曾密谋造反。
就这样,以言辞为证,莽古尔泰死后被削去爵位,其妹妹莽古济也遭到处死。
纵观莽古济这一生,仿佛都在“为他人作嫁衣裳”,先是自己的父亲,后是弟弟。
也应了开头那句话,尊贵的公主向来只存在于治世,那里,她是国家的旗帜和标杆。而乱世之中,公主也往往承担起更大的责任,当然,多半不出于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