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中,有这样一段剧情,看似非常古怪,值得分析一下。
话说胤禛奉命去江南筹款赈灾,为了让那些盐商大户捐款,不得已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搞到了捐款,解决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紧随其后的是,弹劾胤禛的奏章也随之到了京城,送到了康熙手中。
没有直接表态的康熙,便召集太子和上书房三位大臣佟国维、马齐、张廷玉一起来议论一下这份弹劾胤禛的奏章。
在正式进入讨论之前,佟国维、马齐、张廷玉三人对于胤禛在地方严惩官员的举措,表现出了不同的看法。
总的来说是,佟国维认为地方官员略加整顿一下即可,像胤禛那样见一个处置一个,有点过于严苛,唯佟国维马首是瞻的马齐,当然是举双脚赞成。
不过张廷玉却发表了截然不同的看法,张廷玉直截了当地认为当下这些地方官员的行为令人发指,的确需要胤禛采取强势的手段整治一下。
佟国维之所以对于胤禛的一系列举措采取了半否定态度,只能说明:
要么他没有看到民间正在发生的地主、豪绅进行大规模土地兼并,而为官者被这些地主们收买后,也成为既得利益者的现象,更没有意识到其危害性甚至于最后会威胁到朝廷统治的恶果。
要么是佟国维本身也是当下这个局势的既得利益者。
总而言之,佟国维和马齐认为当下官场的生态基本上是健康的,而胤禛的举措纯属“矫枉过正”。
张廷玉之所以会支持胤禛的行动,则说明了他看到了当下官场和民间存在的这一系列问题,而且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
也是趁佟国维、马齐和张廷玉探讨这些的时候,康熙带着太子驾到了。
康熙自然是从心底支持胤禛在地方所采取的这些果断整顿措施。
今天他同着三位上书房大臣的面,把太子喊过来,自然是希望看到太子能够进一步发表他对胤禛的支持,这样一方面便于自己根据太子的这个表现,多给太子加点分。另一方面,太子能够举荐胤禛去江南筹款赈灾,说明太子在改变当下官场恶劣风气、弊病方面,还是有一定决心和想法的。
然而,太子开口说话后,所发表的观点令康熙非常失望,太子虽然云山雾绕地说了一大堆,但是他的基本看法和佟国维等人没什么区别,都是没有看到当下官场和民间存在的这些重大弊病,根本没有看到朝廷刷新吏治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明明自己刚刚已经通过随口说出“天不惊,地不惊,就怕四爷调回京”这句民间谚语,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胤禛所开展工作的大力支持。但是太子居然没有领悟到自己的心思,依旧随声附和佟国维的看法——佟国维的看法无形中代表了朝中很多既得利益者的想法。
看到太子不顾自己刚才的疯狂暗示,依旧对胤禛的工作方法进行批判,康熙已经打心眼里对太子的所言表示不满,但是又不希望另外三位上书房大臣看到自己的真实情感流露,也因此,康熙只好以桂顺斋进贡的真“狗奶子”制作的萨其玛,比宫里御膳房制作的更为好吃为由,打断了太子的讲话。
那么康熙忽然插播这样一条“美食科普”究竟有什么含义呢?
首先咱们来了解一下什么是“狗奶子”是什么意思?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狗奶子”有两种含义,一个是指“枸杞子”,众所周知枸杞子是一种比较进补的中药材。另一种含义则是指一种出产于长白山的蓝色野果,名叫蓝靛果,俗称“狗奶子”,可以食用或着用它做果酱、果酒。
大家都知道,萨其玛原本就是关外满族人的一种风味小吃,因此,康熙所说的真“狗奶子”,应该是上图中这种出产于长白山,名叫蓝靛果的果实。
康熙声称天津进贡的萨其玛,是用真“狗奶子”制作,和御膳房做的不一样,表面看是在科普美食,实则是在通过比较天津桂顺斋和御膳房两种萨其玛的优劣,直接对比胤禛和太子。胤禛自然是代表前者,而和朝廷中的一众大臣同样想法的太子,自然指的是后者。
接下来,康熙并没有继续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进一步向太子询问了一下胤禛和十三阿哥家人的情况。
其实镜头进行到这里,康熙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只不过康熙作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面对的又是自己长期以来寄予厚望的太子,不愿意当众敲打他,想给足他面子,又想委婉地表达自己对太子看法的否定和对胤禛的支持,只好通过这一系列话术来传递自己的观点。
《雍正王朝》中这一个非常微妙的细节,实则是展现了剧中康熙高明的话术和借力打力的处事方法。
作为电视剧中智商在线的两个大佬,张廷玉和佟国维的眼神,已经充分说明他们早已洞悉康熙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