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的热播,带动了富察热,科普了一个事实:乾隆一生最爱的女人,不是香妃也不是令妃,更不会是紫薇的娘夏雨荷,而是他的原配皇后——富察氏。《延禧攻略》中她叫富察音容,其实这是个杜撰的名字,乾隆的原配皇后没有留下名字。但是,有一点可以很肯定的是,看上去很风流的乾隆,其实很爱她。
爱新觉罗家出情种,皇太极为了海兰珠形销骨立,顺治因为董鄂妃的早逝出家,多尔衮因为挚爱孝庄一生甘为驱使,有问鼎龙椅的能力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乾隆遗传了先祖的痴情,在野史中风流无限的他,其实一辈子挚爱只给了富察皇后一人。在富察皇后去世的几十年岁月里,乾隆对她的思念一直没有断过。
乾隆十三年(1748年)正月,乾隆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出巡。他一生中四次东巡、六次南巡,这第一次出巡就发生了一件他一辈子都痛悔不已的事情——孝贤皇后去世。这次东巡的行程,是上一年就定下来了的,乾隆名义上是奉皇太后出行,其实他自己也挺期待这次行程。只不过,富察皇后两个月之前刚刚失去第二个儿子,这对她打击很大。第一个儿子永琏在九岁那年病逝,富察氏伤心不已,大病一场身体亏空。
调养了7年之后,富察皇后才生下第二个儿子永琮,没想到永琮更加短命,2岁因天花去世。富察皇后虽然没有像上次一样大病一场,但是心内郁结不已,一直闷闷不乐的。乾隆本来担心皇后的身体经不起长途旅行的颠簸,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带皇后。富察皇后挺懂事的,她认为乾隆一路上有很多正事要忙,主动承担起照顾婆母的责任,打起精神来上路。
乾隆十三年二月二十四日,乾隆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山东曲阜,游览了著名的孔庙。第二天,在孔庙举行了盛大的释奠典礼,这一天还谒了孔林。二月二十九日,乾隆一行人还登上了东岳泰山。虽然路途辛苦,一路的美景让人放松,皇后的情绪看上去好多了。三月初四日,他们到济南游览趵突泉,没想到富察皇后患上感冒。乾隆下令就地休整,方便皇后养病。富察皇后善解人意,一再催促乾隆赶紧上路。三月初八,乾隆开始回程,走了3天才走到德州,弃车登舟,准备沿运河从水路回京。没想到,就是这几天要了富察皇后的命,三月十一日当晚亥时,富察皇后就病死于船上,年仅37岁。
皇后死得很突然,乾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两个儿子先后去世带给她挥之不去的痛苦,她的身体早就被丧子之痛掏空了。富察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她压抑自己的悲痛情绪,面上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安慰丈夫和婆婆。长途旅行的劳累,终于彻底压垮了她的健康。
富察皇后死后,乾隆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那就是昭告天下,以国丧的规格大肆操作皇后的身后事。在此之前,康熙、雍正的几位皇后的丧事,都是按照一切从简的原则操办,规格自然比帝丧低一等级,从未讣告在外文武官员、军民人等照京师治丧。富察皇后的丧事是全国总动员,天下臣民一律为国母故世而服丧:各省文武官员从奉到谕旨之日为始,摘除冠上的红缨,齐集公所,哭临三日,百日内不准剃头,持服穿孝的二十七天内,停止音乐嫁娶;一般军民,则摘冠缨七日,在此期间,亦不嫁娶,不作乐。
乾隆亲自服缟12日,并每天到富察皇后生前居住的长春宫灵前祭酒,并且亲自为她定下“孝贤”的谥号。孝贤的丧仪风光排场都是清代皇后第一的,为此乾隆砸了三十万辆的银子,光是停放皇后棺椁的静安庄都被下令扩建,耗费白银91300余两修建包括大殿、前报殿、宫门、配殿、朝房等新建房间338间。
孝贤皇后去世之后,大清的官员开始倒霉,有人丢了官职,有人丢了脑袋。皇后的册文中“皇妣”写成了先太后,乾隆一怒之下把管翰林院的刑部尚书判秋后处斩;两个总督在皇后丧期百日内剃头,被乾隆赐自尽;没有及时上折子表达要返京祭奠皇后意愿的封疆大吏,统统官降一级……皇长子和皇三子因为在孝贤皇后的葬礼上表现不佳,被乾隆痛骂了一顿不说,并且取消继承大统的资格。可怜的大阿哥被父皇臭骂一顿又惊又怕,不到一年就病死了。
皇后去世之前,乾隆在官员们眼里,是个宽厚仁慈的皇帝,但是在皇后去世之后,乾隆脾气变得很古怪,对大臣们很毒舌,动不动就训斥一番,对犯了事的大臣更是不手软,能杀就杀,能贬就贬。乾隆十三年变成官场的转折点,在此之前君臣相处融洽,乾隆对臣子颇多礼遇;乾隆十三年之后,乾隆变得跟雍正一样酷烈无情。这项一场官场地震,彻底改变了乾隆朝的官场生态,皇帝开始整顿吏治,文武百官倒了大霉,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