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观点很流行:若是洪秀全重用石达开,太平天国可以消灭清朝,实现“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历史重任。其理由是,石达开文武兼备、足智多谋、深得人心,是国之栋梁。石达开主政时期,太平天国军事形势好转,并在局部地区展开反攻,逐渐扭转了“天京事变”以来之颓势,天国大业可兴。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石达开辅政务期间,太平天国形势真的好转了吗?其实,石达开不但未能扭转局势,还使得军情更加糟糕。当然,这不能全怪石达开,但他确实没能力扭转局面,这也是事实。
1853年3月,太平天国杀进南京,占据东南半壁江山,与大清对峙。洪、杨定都之后,胃口很大,认为八旗、绿营已经不堪一击,后又轻视湘军,不将其放在心里。为此,洪、杨同时开辟多个战场,四处出击,江南大地烽火连天,硝烟弥漫。大致说来,太平天国开辟了这几个战场,天京战场,主要对付“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战场在天京、扬州、镇江一带。北伐战场,长驱直入,试图攻入北京,战场在中原。安徽战场,主要是争夺皖北,以桐城、庐州为中心。两湖战场,主攻武昌、岳州、长沙,对付湘军。江西战场,以九江、湖口、南昌一带为中心,对付曾国藩系湘军。石达开回京辅政时,北伐早已失败,且没再次出兵北上之意愿。所以,此时太平天国存在四大战场:天京、安徽、湖北、江西。
01.天京战场,局势究竟如何?石达开能否确保首都安全,打破困局呢?
“江南大营”、“江北大营”从太平军入城的那一刻起,就屯驻在城东孝陵卫、江北扬州,威胁天京安全之同时,阻止太平军北上中原和东征苏常。两大营兵马以八旗、绿营为主,战斗力不强,但向荣、张国梁直属7000兵马则彪悍无敌,在广西就让太平军吃尽苦头。1856年4月,两座大营接连被摧毁,燕王秦日纲率兵追击,但不能团灭,双方在金坛、丹阳一线对峙。石达开辅政期间,和春、张国梁重新召集旧部,反攻句容、溧水、镇江三城,并将其包围。此时,在天京战场,只有天京、浦口两城控制在手,句容、溧水、镇江则在争夺。那么,石达开能否解救三城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石达开离开才一个礼拜,句容、溧水两城宣告陷落;镇江完全被封锁,后李秀成从安徽赶来增援,救出军民。换句话说,石达开拿不出有力对策,句容、溧水、镇江迟早会陷落,天京战局更加糟糕。
02.湖北战场,局势如何?石达开能否维持住,抗住湘军进攻呢?
1853年1月,太平军攻入武昌,夺取湖北省会,可随之撤离,顺江而下去南京建都。同年6月,太平军西征安徽、江西、湖北、湖南,于11月再次占据湖北东部,并拿下汉口、汉阳,包围武昌。1854年6月,韦俊第二次攻破武昌,湖北震动。1855年5月,韦俊从安徽反攻,三克武昌,并在城下击毙湘军头号悍将罗泽南。湖北是湘军饷银供应基地,曾国藩、胡林翼势必全力争夺,于是大军进逼武昌,可被韦俊击败。湘军战败后,玩起“长壕战术”,凭借水师之优势截断粮道,石达开于是率主力增援湖北,与湘军对峙。天京事变后,石达开从武昌洪山抽调兵马,组建“靖难之师”,韦俊只能孤军奋战,却也抗住了湘军。石达开回京辅政之后,并没再次救援武昌,估计是洪秀全反对(韦俊是北王弟弟,地位很尴尬)。石达开没能救援武昌,韦俊坚守两个月后,主动撤离,转战湖北。所以,石达开也没能挽救湖北局势,还间接丢失了武昌。
03.安徽战场,局势如何?石达开能否守得住,确保天京西面屏障安全?
定都南京,除了有钱、有粮、有人之外,还有来自北面、西面之敌人。所以,安徽对于太平天国之重要性很大,是天国的西面屏障,拱卫都城安全。太平天国攻占安徽,自然是西征期间的事,安庆、桐城、庐州等战略要地悉数在手,皖省基本被太平军控制。后来,杨秀清为缓解天京压力,抽调皖北驻军,庐州旋即被清军攻陷。石达开辅政期间,安徽局势不容乐观,清军四万余人攻打桐城,李秀成凭借手头7000兵马苦苦支撑。那么,石达开能否解救桐城呢?答案是否定,因为李秀成后来直接向陈玉成求援,“那时在桐城,命使持文前往宁国,求救于陈玉成,当即准请,当即未解宁国之围,移军来救桐邑之困。”解围后,李秀成一路北上追击,与“捻军”汇合,壮大力量,皖省局势才好转。“分三路追赶,破舒城,得六安,此两处之民,投诚者数万之众。当过六安,上三河尖,招引张乐行。”可知,石达开不能扭转安徽局势,若是能,李秀城自然会提到他在此次作战中之作用。
04.江西战场,局势如何?石达开守住了吗?这是他一手打下来之基地
1853年7月,赖汉英率军围攻南昌,打了92天,无功而返。随后,韦俊、石祥贞、林启荣等攻打九江、湖口,并占领之。1855年11月,石达开从湖北进军江西,兵锋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瑞州、建昌、抚州、吉安等战略要地悉数攻下,全省八府四十七县,均被石达开占领。接着,石达开兵锋指向南昌樟树镇,击败湘军陆师主力周凤山部,将曾国藩围困在南昌孤城,若不是翼王东调参加京师解围战,曾文正肯定被活捉。此时,江西基本是太平天国地盘,清军从广东运往两湖战场之粮食、饷银、炮弹等战略物资之通道受阻;湘军最大的粮源基地也没了,处境异常艰难。石达开辅政期间,曾国藩、曾国荃、彭玉麟等已经重振旗鼓,湘军开始攻打、围困太平军在江西之地盘,虽说短期内还无法分出胜负,但太平军毕竟是守卫孤城,补给困难,无法长期坚持。可以说,江西局势也是不容乐观。
综上所述,石达开辅政期间,太平天国军事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天京战场、安徽战场、湖北战场还更糟糕,比“天京事变”期间还差;江西战场,虽说短期内守住,但物资补给稀缺,能否长期坚持则大有疑问。也许,这是石达开外出单干之原因,因为他无法缓解局势,有愧于军民。对此,各位又是如何看待。
参考文献:《李秀成自述》、《太平天国史》、《清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