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同治年间,江南水乡有一习俗,每逢春暖花开的季节,十里八乡都要举行一场庆祝活动。人们聚在一起演一出“春台戏”,祈祷今年风调雨顺,大吉大利。
苏州有个叫严继春的人,经营着当地最有名望的严家班子。作为班主,严继春的唱功实在了不得,每次上台都会赢得满堂喝彩。
这一次,严继春扮演包公,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当时戏台搭在一块空地上,对面有座小土堆,土堆上长着一棵柳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严继春上台时不经意地往柳树看了一眼,只见树下跪着一人,在向他磕头。那人衣衫褴褛,蒙头垢面看不清样貌。严继春吓得毛骨悚然,但好奇心驱使他一定要探个究竟。
第二天早上刚刚破晓,严继春就来到大街上的一间茶馆,店主姓沈,名克学,五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严继春要了一碗茶,抿了一口,大赞道:“好茶!太好喝了!”
沈克学听到别人夸赞,十分高兴,就与严继春聊了起来。沈克学也很希望结交严继春这样的能人二人越聊越投机。接下来的几天,严继春每天都来喝茶,二人渐渐地无话不谈。
严继春觉得时机成熟,便问道:“沈老哥可知道戏台对面的大柳树下有个人?演出那天,我看到他在朝我跪拜,像是有事相求。”
沈克学一听,脸色立马变得阴沉,支支吾吾的不愿说。严继春知道沈克学一定知晓一些事情,便拿出十两银子给他,说道:“咱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沈克学这才说道:“不瞒老弟,这件事真是伤天害理,难以启齿啊。”严继春一再追问,沈克学终于把五年前的一桩命案说了出来。
严继春听后,惊骇万分,心想:我演了十几年的包公,这回一定要做一次包公,把凶手绳之以法,还那人公道!
严继春对沈克学说:“老哥,你跟我去报官,势必要把那凶手抓起来!”一听到要去报官,沈克学胆怯了,死活不愿意去,怕遭到报复。
严继春说:“我见老哥是正义之士才与你结交,求你跟我走一趟做个人证,我保你全家平安!”
沈克学却仍然犹豫不决,严继春便硬拉着他出了门往官府跑去。不一会就来了官府,严继春上去击鼓。
知县王文山升堂审理,王文山问道:“你们报官所为何事?”
事情是这样的,五年前,县里有个叫金不换的大户过世了,他家人就雇了一些工匠来为金老爷子修墓。沈克学当时才二十来岁,在里面做小工。
二更过后,突然来了一人请求借宿一晚。那人名叫高辰,身穿锦衣绣鞋,是个生意人,背着一个行李箱,看上去十分疲惫!
后来张大柱输了很多钱,内心恼怒,但是工友们都怕他不敢和他玩了。张大柱想起高辰有钱,就把他叫起来陪他玩几把。高辰起初一脸不情愿,张大柱死皮赖脸地拉他玩几局,高辰也只好顺从他。
没想到张大柱运气背到了极点,钱竟都被高辰赢了去。张大柱恼羞成怒,一拳把桌子打得稀巴烂,骂道:“他娘的,老子不服气!你还我钱来!”说罢就狠狠掐住了高辰的脖子,在场的人都吓傻了,没一个人上去劝架。等大家反应过来,高辰已经没了呼吸。
张大柱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杀了人,吓得心惊肉跳,瘫软在地。恍惚片刻,张大柱就拿过高辰的行李,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满满都是银子。
张大柱大喜,给在座的二十人平分了银子,说道:“你们拿了银子都给我闭嘴,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要谁的命!”
沈克学起初不肯要,张大柱拿着刀子硬逼他收下了十两银子,并威胁他今日之事不得说出半字,不然会杀他灭口。
大家拿了钱,也都不敢吭声,就把高辰草草埋了。后来高辰失踪案就成了无头案,一直含冤到现在。
说回现在,王文山听后惊愕不已,问沈克学:“严继春所言属实?”
严继春也磕头说道:“若是小人有半点诬告,甘受重罚!”
王文山见二人一脸正气,知道这是真事,于是就派人把张大柱抓捕归案。王文山带着沈克学、严继春、张大柱和一些衙役、仵作一起赶往柳树下。挖开一看果然有具白骨。仵作检验确定死者是窒息而亡,是高辰无疑。
张大柱面对证据,无可狡辩,只得把杀害高辰的事全都招供了出来。张大柱罪不可赦,判了斩首示众。高辰的沉冤得以昭雪,真是大快人心。
这案子多亏了严继春的一身正气,宛如包公转世。真是:假包公替鬼申冤,五年沉冤得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