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3年5月,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等率2万老兵从浦口誓师北伐,突破“江北大营”防线后,快速穿越安徽,不出一个月就杀进河南,进逼归德府。北伐军速度如此之快,离不开淮北捻军之密切配合。为了响应北伐军,张乐行在皖北号召“捻党”发动起义,四处攻杀清军。不久,任化邦率部加入张乐行阵营,共同抗击清兵。任化邦,安徽蒙城人,彪悍无敌,尤其善长使用骑兵,被中兴名臣李鸿章誉为晚清驾驭骑兵第一名将,是楚霸王项羽再世,他曾一战击毙淮军4000余人,将淮军首席大将刘铭传逼进绝境。后来,任化邦主动加入太平天国,受封为鲁王,与遵王赖文光一起支撑起反清大业。可惜,如此之悍将,却被叛徒潘贵升从背后开枪打死,殒命沙场。
1864年7月,湘军攻破天京,太平天国灭亡。12月,扶王陈得才20万大军在霍山黑石渡溃败,陈得才自杀身亡,遵王赖文光率3000精锐突围而出。为了复兴太平天国大业,遵王赖文光决定与淮北捻军进行合作,并重新改编、整训军队,增加骑兵数量,减少步兵比重,以增强部队之机动性。改编后的军队称为“新太平军”,或“新捻军”。当然,有些学者不承认“新太平军”一说,因为赖文光所带来之股份不多,后首王范汝增召集1000残兵加入,太平军余部也就4000人左右。不过,捻军两大首领之一的任化邦是铁定支持赖文光,不但接受“鲁王”封号,还愿意听从调遣。因此,笔者在此就暂时采用“新太平军”一说,看看任化邦在战斗中有何表现,可否称得上是骑兵第一名将。
1865年5月,晚清八旗第一名将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率万余马队从河南一路追杀太平军,将其赶到山东菏泽高楼寨。僧格林沁能追杀太平军,不是因为八旗有多厉害,而是赖文光、任化邦、张宗禹不想与之战斗,他们只想寻找食物,填饱肚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与八旗决战。此时,僧格林沁逼得太急,赖文光、任化邦、张宗禹只能停下来迎战,给他颜色瞧瞧。若想消灭八旗骑兵,则必须将其引入预设伏击圈,而后步骑结合,将其团灭。诱敌之任务,当然是由最善于使用骑兵的任化邦来承担。任化邦与僧格林沁交战时,佯装溃败,一步步将其引到伏击圈内。待赖文光、张宗禹率步兵杀出时,任化邦突然调转兵锋,从两翼包抄而来,将八旗骑兵一顿猛揍。此战,八旗骑兵被斩杀7000余人,僧格林沁则躲到麦田里,后被小兵张皮绠割喉,就此殒命。
僧格林沁是晚清满蒙集团中少有的名将,此时阵亡,马队7000人被杀,意味着清廷只能依靠曾国藩、李鸿章等汉族督抚来领兵作战。如此,湘系、淮系等汉族地主势力之触角伸到北方各省,清朝中央集权进一步衰落,为日后辛亥革命之成功奠定了重要基础,这是后话。两江总督曾国藩北上督师,拿出剿灭太平军之拿手好戏——“结硬寨,打呆仗”,试图利用运河、黄河、淮河等构筑起“河防战略线”,慢慢缩小包围圈,将新太平军逼进绝境。“河防战术”有效果吗?答案是肯定,但需要相当长时间,需要消耗大量的物力、人力、财力;没有强大国力支撑,基本玩不转。正当曾国藩在河南构筑“河防圈”时,任化邦率领骑兵突然从开封北面芦花岗杀出,进入山东境内,宣告曾国藩“河防计划”破产。为此,曾国藩离开前线,李鸿章接过旗帜,清廷将剿灭新太平军寄托在淮军身上。
淮军原本是湘军一分支,曾国藩为东征上海、江苏,让幕僚李鸿章回安徽合肥老家招募兵勇,并将湘军十余营划拨,这是淮军之起源。相对于保守,对西洋事务采取排斥态度的曾国藩,李鸿章显得比较开明,也比较务实。曾国藩认为军队制胜之道是“孔孟思想”,李鸿章则认为是洋枪、洋炮,是现代化武器。所以,淮军装备洋枪、洋炮之比重要远远高于湘军。截至太平天国灭亡,李鸿章麾下淮军四万余人,洋枪两万杆,开花大炮数百门,算是一支劲旅。装备占优势,淮军起初进展顺利,将赖文光、任华邦等追杀到湖北京山,准备将其就地歼灭,一举解决太平军。但是,淮军太过自信,悍将郭松林所部5000兵马在京山被任化邦骑兵围歼,阵亡4000余人,古郭松林被砍断左脚,张树珊则毙命。此时,幸亏湘军悍将彭毓橘杀到,否则郭松林必死无疑。
郭松林、张树珊惨败,4000余精兵被歼灭,太平军士气大振。此时,李鸿章手中只有两支劲旅可用:刘铭传部13000人,暂时受节制的湘系鲍超“霆军”12000人,这是清军王牌中之王牌,战斗力自然没得说。不过,刘铭传提前出兵,不等鲍超“霆军”到来就率全部兵马渡过尹隆河,分三路进攻太平军,自己率中军策应全局。刘铭传轻敌冒进,赖文光也分兵迎战,让任化邦率骑兵攻击淮军最薄弱的左路,自己亲率主力与刘铭传正面战斗。淮军左路自然不是任化邦对手,刘盛藻一触即溃,灰溜溜逃命而去。
刘铭传呢?正与赖文光死磕,不分胜负,中路战局陷入僵持。此时,任化邦突然率骑兵包抄而来,将淮军截成两段,首尾不能呼应,刘铭传陷入绝境。眼看淮军溃败,刘铭传失去了信心,只好脱下官服,准备束手就擒,十分颓丧。幸运的是,鲍超率“霆军”12000人杀到,将其救出包围圈,刘铭传躲过一劫。不过,刘铭传并不感谢鲍超,还说他故意延期;李鸿章则借此机会解散“霆军”,鲍超无辜躺枪了。
此次尹隆河大战,任化邦大出风头,刘铭传则一点面子都没有。不过,鲍超“霆军”已经被解散,若想击败遵王赖文光、鲁王任化邦,满清朝廷就只能靠刘铭传了。1867年11月,距尹隆河之战9个月,刘铭传与任化邦再次展开对决,战场是苏北赣榆县,与刘铭传一起投入战斗的还有善禄所部2000八旗骑兵。交战之初,任化邦先收拾2000八旗骑兵,一顿猛打就搞定,而后直接朝刘铭传阵地冲杀而来。
此时,赖文光也将主力投入战斗,太平军步骑协同配合,淮军骑兵支撑不住,不断向后撤退。若是不出意外,刘铭传肯定再次惨败,重蹈湖北尹隆河之痛。就在任化邦准备一鼓作气消灭刘部淮军时,早已叛降淮军的潘贵升率1000余人穿着太平军服饰,来到任华邦身后,并利用枪支击穿其腰肋,任化邦直接阵亡。此时,潘贵升等高喊:“鲁王已死”,太平军顿时慌乱,阵型大乱,刘铭传则乘势反击,转败为胜。鲁王任化邦死后,遵王赖文光孤掌难鸣,三个月后在扬州被围歼,全军覆没,自己也被凌迟处死。
太平天国鲁王任化邦虽被叛徒开枪打死,可对手依然很敬佩他,李鸿章:“任柱称雄十年,拥有万骑,东三省及蒙古马兵俱为战尽,实今日第一等骑将好汉。刘三省,鲍春霆皆畏其锋芒。”说的是,任化邦使用骑兵很厉害,蒙古马队7000余人被他团灭,刘铭传、鲍超都不敢正面与之硬拼。对此,各位又是如何看。
参考书目:《晚清军事史》、《太平天国军事史》、《太平天国战争全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