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民国时期的学术氛围,那必然是“繁荣”。这个时代群星荟萃,涌现了许多才高八斗的大学者,例如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等。
然而,有位学者虽说名声不如这些人响亮,但是却令人印象深刻。他就是熊十力,其桀骜不驯、特立独行的性格令后辈们又敬仰又害怕。
晚年,他却泪流满面,感叹中国文化亡了,心力衰竭,凄凉离世。
01
与许多出生于书香世家的人不一样的是,熊十力家里十分贫寒,父亲不过是乡里私塾的一名教书先生,每个月的薪资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童年时期,熊十力常常给邻居家放牛,为家里分担压力。
尽管家里并不宽裕,但父亲也没有让熊十力落下学业,每日都在家中教他识字。熊十力从小就喜欢看书,立下了读书报国之志。尽管没有接受多久的正规教育,但熊十力颇具天资,也积累了不小的学问。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年仅二十一岁的熊十力不顾家人的极力反对,联合许多学界有志之士成立了一个讲学社,传播爱国思想。同时,熊十力还参加了武昌起义、二次护国运动等诸多救亡图存的爱国主义活动。
熊十力拿着枪杆子,跟着部队到处奔波,希望能推翻旧中国留下来的腐朽势力。但是他的愿望落空了,护法运动的失败让他失去了革命的信心。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熊十力决意解甲归田,开始一心一意地研究佛法和哲学。
02
熊十力拜在著名佛学居士欧阳竟无大师的门下,每日泡在浩如烟海的佛经之中。熊十力与其他师兄弟不一样,他早年有着丰富的社会经历,所以在研读经书之时,也常常能有独到的见解。
1932年,熊十力公开发布了自己的著作《新唯识论》,并在封面上署名为“黄冈熊十力造”。熟悉佛学著作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这是只有菩萨才能用的署名。因此,熊十力也遭到了同行中人的斥责。其师父欧阳竟无甚至表示要和这位弟子决裂。
举头天外望,无我这般人。熊十力没有感到丝毫的惭愧,相反他认为这些人都是井底之蛙,读不懂自己对唯识论的深刻见解。
后来,著作逐渐得到了学界大家的认可,他也被聘为北大教授。在北大期间,熊十力一改传统教学方式,采用围坐讲学的传授方式,每次讲到高兴的时候,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拍一下坐在身边的学生,力道极大。学生们都怕了他,坐得越来越远,熊十力便又跟着坐过去。
熊十力脾气火爆是出了名的。有一次,在北大他和梁漱溟因为一个问题争起来了,刚开始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后来熊十力越来越生气,就趁着梁漱溟转身离开的时候,打了他三拳,大骂道:“笨蛋”。不过,梁漱溟宽宏大量,并没有跟他计较。
熊十力的邻居也都知道他的臭脾气,只要骂声一起,他们就知道又是熊十力和人吵架了。
有一次在熊十力家里,废名和熊十力因为一个学术问题吵了起来,邻居都习以为常了,也没在意。
后来,突然安静下来了,邻居们还以为他俩自己和好了,跑来一看,两人竟然互相掐着脖子,双脸涨得通红,四肢纠缠在一块,躺在地上,让人好气又好笑。
03
解放以后,熊十力受邀参加全国人民政协会议,为百姓疾苦奔走呼号。同时,其深刻的哲学思想,也传遍大江南北,甚至许多国内外学者开始研究“熊学”。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国经历一个特殊的时期。熊十力深知社会之实情,民众之苦难,他多次向组织请求,将自己的工资降低,发给那些吃不饱饭的老百姓。
1968年,《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文章在人民日报上刊登,熊十力读过之后,大呼道:“中国文化亡了”。他开始拒绝一切食物,只求速死,表明自己心中之志。耄耋之年仍然笔耕不辍,却总是写了又毁,毁了又写。5月,终因心力衰竭去世。
一代大师已远去,世间再无熊十力。尽管熊十力脾气臭,但是他心系天下苍生,无论是早年投身革命运动,还是后来研学著书,都是为了拯救日落西山的旧中国,拯救中华民族灿烂的传统文化。愿大师一路走好,中国文化和哲学继往开来,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