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初年,对于大清官员来说,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全国各地纷纷掀起了一片抄家之声,养心殿里的雍正皇帝朱笔一挥,无数个贪官只得想尽办法把亏空、挪用国家的钱粮补齐。但是雍正并不满足,面对贪官们拆东墙补西墙的伎俩,他开始着手布置了一张大网。
雍正知道,和贪官讲道理没用,做思想工作也没用,甚至是杀一儆百也无济于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改革制度。于是,就产生了会考府这个中央集权的审计机关,而怡亲王允祥成为了这个机关的第一首长。
贪官墨吏掩饰亏空应对检查的主要办法,无非是三种:靠上司包庇、借钱粮充账、花小费报销。会考府的成立将这三条退路完全堵死。因为会考府成立后,各地上缴的税银或报销开支,各部院动用钱粮和报销经费,都要通过会考府的严格审核,谁也做不了手脚。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贪官们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把贪污说成是挪用,这是避重就轻之法。贪污和挪用虽然都犯了王法,但贪污罪重,挪用罪轻。何况,挪用有时还是因公,比如紧急救灾、临时招待、应付上司等,都是属于情有可原。
雍正对这一弊端心知肚明,当然也不会让他们得逞,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先查挪用,后查贪污。而且在追补赔偿时,先赔挪用部分,后赔贪污部分,一分一厘都不能少。更重要的是,无论是贪污还是挪用,每一笔账都要查清楚,不能混淆,这就把贪官最后一条路也给堵死了。
至此,雍正便可以“关门打狗”了,打得办法也有三种:一罢官,二索赔,三抄家。罢官是针对“留任补亏”的。这也是历朝历代的老办法,即查出亏空后,勒令该官在限期内补齐。但是有哪个贪官会从自己身上挖肉下来填补亏空呢?必然是加紧盘剥百姓。
因此,雍正的对策是先罢官,后索赔。一个被罢免的官员当然无法再鱼肉百姓了,他们只能自己掏腰包,自己出血。雍正还规定,严禁任何人替贪官垫付或代赔,他的板子,必须结结实实地打在贪官的屁股上,这就是不但要追赔,还要抄家。
雍正元年八月,雍正采纳了通政司官员钱以垲的建议:亏空官员一经查出,一面严搜衙署,一面行文原籍官员,将其家产查封,家人监控,追索已变卖的财物,杜绝其转移藏匿赃银的可能。赃官一经核实,就把他的家底抄个干净,连他们的亲戚、子弟家也不放过。
雍正下令:“丝毫看不得往日情面、众从请托,务必严加议处。追到山穷水尽处,叫他子孙做个穷人,方符朕意。”此令一下,全国一片抄家声,雍正也得了个“抄家皇帝”的称号,甚至当时的麻将桌上也出现了一种新的打法“抄家和”。
在如此雷霆手段之下,贪官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然而在雍正手上,他们连死路一条也没有。雍正的政策是:死了也不放过。
雍正四年,广东道员李滨、福建道员陶范,均因贪污、受贿、亏空畏罪自杀。雍正下令,找他们子弟、家人算账。按照人之常情,杀人不过头点地,人一死,再大的事不也一了百了了,可惜雍正不吃这一套,他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位,绝不留下任何余地。
反腐连死人都不放过,表面看来是狠了一点,但是在贪墨成风的年代,不下这样一个狠心,就刹不住贪污腐败之风气。事实证明,雍正这一系列组合拳,确实沉重打击了贪官污吏,大清的吏治也为之一清。
仅仅五年的时间,国库的存银从康熙末年的八百万两增至五千万两。当雍正六年时,雍正坐在养心殿看着全国各地的奏折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国库的银子越来越多,仓库的粮食也堆积起来,这一刻他的心里才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