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时期,我国、古希腊都出现了一个思想大爆发的时代。在我国出现了儒家、墨家、道家、法家、兵家、农家、名家、纵横家等学说,在古希腊也出现了很多哲学家和学说。有意思的是,在我国一个不太被人关注的学说和古希腊的一些哲学家的学说竟然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个学说就是名家。
名家的主要观点
中国古代未能将思维规律的逻辑学和语言规律的语言学划分开来,综合在一起叫做名学。
名家以论证某一命题的成立作为自己的成就,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使用诡辩去论证某个假命题,以逞其能干。
惠施持有与庄子类似的相对主义观点,他的著名辩题是“合同异”:“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意思是,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情况只是“小同异”;万物都有同的一面,也都有异的一面,叫做“大同异”。没有必要去区分同与异,“天地一体也”。
保存在《庄子·天下》那篇文章里惠施的“历物十事”举出不少同与异既对立又统一的例子:“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都是被今天证明很有道理的思辨。
公孙龙有一个辩题取跟“天地一体”相反的极端——世上什么都可以相互分离。
他著名的“离坚白”其实是个假命题,他诡辩说:看石头的时候,只感觉到石的白而感觉不到石的硬,石的硬便暂时隐藏了起来;如果这“硬”不附着在任何东西上,天下也有独立存在着的一个“硬”。
同样,摸石头的时候,只感觉到石的硬而感觉不到石的白,石的白暂时隐藏了起来而已;如果这“白”不附着在任何东西上,天下也有独立存在着的一个“白”。
亚里士多德在《工具论·范畴篇》里总结出十大范畴,第一是实体,其余九大范畴都是属性。
属性不能独立存在,显然,公孙龙将“坚”和“白”无效地实体化了。
《庄子·天下》也记载着公孙龙相应于惠施“历物十事”的“二十一事”,其中也不乏诡辩。比如,“龟长于蛇”,“飞鸟之影未尝动也,镞矢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时”,“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这里看一下古希腊哲学家芝诺(鼎盛年约前464年——前461年)提出的四个悖论:①有无穷的一半,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越过无穷的一半;②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③飞矢不动;④一半的时间可以等于一倍的时间。
芝诺的悖论与公孙龙的诡辩如出一辙。
百家争鸣,哪怕有诡辩,哪怕有人钻牛角尖,那种好奇欲望和探索精神是科学进步的必要条件。
儒学
中国汉代以后长期用儒学压制智慧,或把智慧纳入儒学,是造成科学技术停留在经验层次,未能上升为理论知识的原因之一。
名家主要代表人物
惠施(约前370年——前318年),战国时代宋国人,做过魏国的相,曾随同魏惠王拜见齐威王,联合魏齐及楚,实行“合纵政策”。他是庄子的朋友,二人间作过许多关于论辩的切磋。据说惠施著书五车,但已全都散失。《汉书·艺文志》收录有《惠子》一书,已佚。有关惠施的言行片断散见于《庄子》、《荀子》、《韩非子》、《吕氏春秋》等书中。
公孙龙(约前325年——前250年),姓公孙,名龙,字子秉,战国末年赵国人。曾当过平原君的门客,跟邹衍等阴阳家及儒家做过面对面的争论。现存《公孙龙子》一书只有六篇保存在《道藏》中;其中五篇文章是公孙本人所写。
公孙龙另一著名辩题是他的“白马论”
“白马非马”的原意指种概念和属概念是两个外延及内涵不等同的概念,二者不能混淆。
这一逻辑问题确有细究一番的必要。
他的《白马论》说得很清楚:“求马,黄、黑马皆可致;求白马,黄、黑马不可致。使白马乃马也,是所求一也。”“白马者,马与白也;马与白,马也?故曰白马非马也。”
白马非马
“白马非马”并没有否认白马属于马之一种的逻辑包含关系。
文章说:“马固有色,故有白马。使马无色,有马如已而,安取白马?”他讨论的是种概念和属概念不是一回事,并没有否认二者具有上下位关系。
只要不是望文生义,或曲解公孙的原意,“白马论”的逻辑求真精神在当时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