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雍正王朝》中,有这样一个细节值得和大家探讨分享一下。
“热河兵变”发生后,康熙将大阿哥、太子和十三阿哥囚禁了起来。
随后,康熙让图里琛先行回京,把“热河兵变”之夜发生的事情向上书房首辅大臣佟国维进行了汇报。
图里琛前脚刚走,佟国维的侄儿隆科多便登门求见,理由是他也听说了胤礽即将被废的风声,想趁此机会从佟国维这边讨要个差使。
结果,隆科多那近乎幼稚的观点,遭来了佟国维一顿嘲讽、训斥。
不过,佟国维并没有让隆科多空着手回去,而是给隆科多安排了一个差使:理藩院的守监。
隆科多除了在心里吐槽他的六叔几句之外,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打卡上班。
结合后面的剧情,我们知道,佟国维之所以会给隆科多安排这样一个差使,是因为他根据图里琛向他汇报的热河那边的情况,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胤礽被废掉太子之位,将是个概率非常大的事件。
那么紧接着,朝廷将面临着要重新从阿哥当中选择太子的重大政治变故。
眼下大阿哥出局、三阿哥受到康熙严厉训斥(这些信息,图里琛都是在场见证到的,佟国维完全有机会从图里琛那边了解到),最有实力角逐太子之位的皇子,只剩下了四阿哥胤禛和八阿哥。
也就是说,此时精明的佟国维已经提前布局在胤禛和八阿哥之间选择太子的前期工作。
从当下情况来看,似乎八阿哥上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但是作为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佟国维显然不会把所有本钱都押注到八阿哥身上。
于是,此前一直被佟国维雪藏的隆科多,便在此时被派上了用场。
只见老谋深算的佟国维,悄无声息地安排隆科多去理藩院担任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守监职位,“静候”十三阿哥的降临。通过让隆科多向十三阿哥献殷情,达到暗中“烧”四阿哥“冷灶”的目的。
那么,一个问题来了:佟国维是如何知道十三阿哥会被下放到理藩院的?
或许有读者会说,极有可能是图里琛透露给佟国维的。
个人感觉,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因为图里琛是在“热河兵变”发生之后第三天就出现在了北京。
热河位于今天的承德市,距离北京两百多公里,合五百里路。
显然图里琛并不是按照六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回了京城,那么这三天时间应该是图里琛在路上的全部行程时间。
所以,我们几乎可以确定,图里琛是在“热河兵变”的事务稍稍安顿下来后,便离开热河,回到京城汇报那边的情况。
显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康熙并不能做出将十三阿哥下放到理藩院的决定,并让图里琛带回去传达给佟国维。
退一万步讲,如果佟国维是从图里琛口中很明确地知道十三阿哥将被安排到理藩院,然后随即安排隆科多过去的话,那么他暗中“烧”四阿哥“冷灶”的意图会非常明显,明察秋毫的康熙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那点小心思呢?
这显然也不是佟国维做事的风格。
最合理的解释应当是,佟国维见到图里琛的时候,并不清楚康熙接下来对十三阿哥的处置计划。不过他通过图里琛汇报来的现场情况,再综合了一些别的信息,临时判断出了十三阿哥的未来动向。
想要分析佟国维能够做出这个判断的原因,首先要先分析一下,佟国维从图里琛那边获得的有关十三阿哥的信息还有哪些:
比如,康熙虽然当众训斥了十三阿哥“口出狂言”,但是随后又对十三阿哥捍卫太子胤礽的行为大加赞赏。
再比如,康熙让人把十三阿哥关押起来后,还特意给十三阿哥准备了食物和火炉。
通过这些信息,佟国维基本上已经猜透了康熙的心思:他对十三阿哥还是以关爱为主,临时关押起来主要是对老十三“胡言乱语”稍作惩罚。
这是康熙对处置十三阿哥的基本态度,佟国维通过和图里琛进行交流,基本上可以掌握到。
另外,剧中还有两个细节,也是佟国维做出判断的重要依据,不容忽视。
第一个细节,理藩院究竟是个什么部门?
通过科普,我们知道,理藩院是清政府所设立的用来处理少数民族事务的一个专属部门。而清政府早期,所要处理的少数民族事务主要来自蒙古族。
第二个细节,发生在康熙遴选西北大将军王期间,胤禛和邬思道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对话,道出了十三阿哥的身份背景:他的外公是喀尔喀蒙古大汗。
我想,精明老道的佟国维,通过捕捉康熙对十三阿哥的基本态度,再结合十三阿哥的特殊身份背景,以及理藩院的特殊功能,基本上就可以预判到十三阿哥将来会被下放到理藩院。
康熙既然对十三阿哥关爱有加,那么把身为蒙古大汗外孙的十三阿哥安排到专门处理蒙古族事务的理藩院,必然是大概率事件。
在理藩院,无须康熙多加交代,十三阿哥将会受到高规格的照料和严密的保护,还可以防止那些意图陷害十三阿哥的幕后势力,继续对他施加别的阴谋。
单从佟国维做出的这个安排来看,佟国维的眼光和判断力,的确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