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大学士,统共有五位,朕不得不罢免四维;六部尚书,朕不得不罢免三位……”。看过电视剧《康熙王朝》的观众一定对陈道明自创的这个桥段印象非常深刻,甚至被奉为经典。对群臣那语重心长、酣畅淋漓的训斥非常具有感染力,不知道各位如果身处其中会怎样。
这里有一个细节不知道列位注意到没有,那就是在训斥群臣的过程中所有人都低下头,甚至都被骂哭了,唯独李光地自始至终都是头颅直仰,正义凛然。确实,康熙的话的确是说到大伙儿的心坎里去了,在贪腐成风的环境里谁还没点破事儿呢,谁还没捞几个银子呢,难道你李光地就真的那么干净吗?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腐败问题这么简单。这个细节把康熙与李光地的战略同盟关系体现的相当深刻。
康熙第一次亲征葛尔丹回朝之后,终于准备对索明两人动手了,此时索额图正在尼布楚与沙俄谈判,所以只能先找明珠的麻烦。为了搞垮明珠,在与李光地商量以后,采取了一种叫做“风闻言事”的策略,这件事原本只是针对明珠,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拖泥总难免带点水。由于这是一个群体间的相互揭发行为,所以造成了“谁人背后不参人,谁人名下无人参”的紧张局面。
这招“风闻言事”的策略的确非常奏效,其目的就是为了给李光地参奏明珠保驾护航,在保证人人自危的前提下,李光地就有了足够的基础和理由帮助康熙来整垮明珠,明珠被下狱,于是就有了康熙训斥群臣的这一精彩一幕。
在原有的剧本当中,是没有这一段的,而这个桥段安排的倒也十分合理。明珠作为位极人臣的朝廷大员,不能草草的交给刑部议罪,而是要把他的罪行在朝堂上当众宣读,为什么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痛斥腐败的行为呢?因为康熙帝所针对的不是明珠一个人,而是在惩办明珠的同时震慑一下索额图以及明珠包括其全部的党羽,杀鸡儆猴。
李光地以贪污腐败的名义弹劾明珠,康熙也的确是以腐败的名义惩办明珠,所以“蒙在鼓里”的群臣自然会围绕康熙惩办明珠这种表面上是针对其腐败行为而感到羞愧难当,纷纷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掉几滴眼泪,李光地作为一个康熙的合伙人则会认为自己帮助皇上搞垮了明珠而已功臣自居,所以李光地能够看出康熙骂群臣腐败只是表面现象而不感到羞愧当然正常。但李光地却不一定能够看出康熙还有杀鸡儆猴的一面,这是后话了。
中国的君主专制在此时已经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那些大臣们无论职务高地在这种权力面前你毫无还手之力。尤其是对于康熙这么一个顶尖的权谋大家而言任何想与之抗衡的力量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