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中,魏东亭在面对田文镜的苦苦相逼的时候,最终计可施,唯有以死谢罪。康熙得知痛失发小本来就心情不好,又发现桑佩、邓远方、图伦等人向户部借银是用来放贷后,雷霆盛怒下。怒斥三人道:你们三个的钱还了吗?你们三个搞得风气败坏,捞了这么多,还不还钱,要脸吗?
康熙也对田文镜开出的终极罚单:“来人啊,革去田文镜户部核查处的差事,限三日离京!”
天子一怒,吓坏了四阿哥胤禛,此时的他心情五味杂陈,他一度想不通,明明是邓远方、桑佩、图伦升等人借款放贷的丑闻败露后,跟着九阿哥胤禟合伙给田文镜挖坑,为何转眼就降罪田文镜了?
此时,对于这个疑问康熙又进行了解答:朕处置田文镜,不是因为他办事操切!
胤禛微微抬头,一脸不解偷瞄着康熙,不是操切?那是何事?想了半天,突然间灵光乍现,敢情皇阿玛是气田文镜工作能力差啊!
田文镜办事确实不受待见
细想,田文镜办差事的态度和方式确实很招人嫌。当时,田文镜已被扬州车铭撤职,重新被挖掘是在老四胤禛下江南赈灾的时候,出于赈灾的需要,启用了田文镜。
田文镜除了对上不讨好,对下,也不讨好,且做事只顾前不顾后。在扬州办差时就不受待见,协助赈灾的时候,他问手下的李大人赈灾情况如何时。
李大人回答:“这些灾民不属我们扬州地面管,都是从河南山东来的,如果粥施给他们,附近的灾民都涌过来,到时无法收场啊!”
田文镜才不管那么多,下达命令:“从明起,立刻增设五个粥场,粥要毛巾裹着不渗,插筷子不倒,一日两顿;凉饭团子必须用手能拿着吃;如果我知道再饿死一个人,我唯你是问。”
后来,若不是狗儿和坎儿扮乞丐领着灾民去大户人家蹭饭,缓解压力,田文镜此举真的就酿成大错了。所以,田文镜做事只顾顾不顾后,一味地硬干硬撑,并没有切实调查过实际情况,制定更合理的赈灾方案。
然而,田文镜到京城追缴户部欠款仍然不受待见,除了对上和对下,在对待皇族成员和官员,他也犯了傻。在追缴户部欠款上,年羹尧和田文镜同属老四胤禛阵营,老四追缴欠款,都放低身态,亲自登门追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几乎是声泪俱下。
然而,田文镜还是太硬,直接下令:“年大人,请步兵衙门派人去传,那些官员要是再不来还欠款,就押来问话!”
这时候的年羹尧就低调和聪明得多了,一切都听田大人指示,并对下属说:“田大人有命,差你们去传……要不然,田大人可要下令拿人了!”
田文镜办事完全不顾后果,或许因为田文镜是监生出身,瞧不起文官,态度相当不好,甚至为了一两银子,当众羞辱了一批老臣。后来魏东亭走投无路而自杀,这也是跟田文镜催得紧有关。
田文镜做事过于苛刻,最后还跟十阿哥有冲突,甚至不给十阿哥留面子,直接下命令:“欠国库的银子一文也不能少,这些东西一件也不许卖,来呀,快把这摊子给拆了!”
其实他针对错了对象,别人卖自家的家当又没有犯法,为什么给强拆,十阿哥能高兴?
结果被十阿哥鞭打,而救他的人是年羹尧,人家可是一口一个“十爷”客客气气地叫着,而且去之前还拉了一百兵士,自知这个局面只有老十三胤祥和老八胤禩才能相救,于是派人去通知,幸好老十三及时赶到,不然,田文镜不只是挨皮肉之苦了。
魏东亭之死,谁责任最大
此事田文镜办得够让康熙闹心的,曾经的漕运总督魏东亭,被田文镜追债追得走投无路,先是找九阿哥胤禟帮忙未果,随后跑去向十三阿哥胤祥求救,结果十三阿哥问道:“你都管漕运了,咋还没钱?”
魏东亭无奈倒出苦水:这还不是皇上几次下江南所致的。可是十三阿哥想帮,但有心无力。
最终,魏东亭无计可施,唯有选择自尽了却。康熙痛失发小已经很生气了,但又发现田文镜该查的没查,不该逼的逼死了,更是气得碎碎念:好你个田文镜,这些大贪官你怎么一个都没查出来,反而来逼死我发小。这就是康熙会如此气恼的原因所在。
康熙认为田文镜为人处事“硬钢”,在朝为官,不懂变通,不知圆滑,得罪过不少人。所以康熙话锋一变,对田文镜做出处罚,明着撤职,实际派离京城保护起来了。
一是如果田文镜不离开京城是非之地,有可能提前死在大风大浪里;二是闹出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承担,将这等过错推到田文镜的身上,保护四阿哥胤禛。反正,田文镜已经被贬为知县,已经被惩治完毕。
不过,可惜人死不能复生,魏东亭的死,到底成了康熙毕生之憾,以致他晚年总是忍不住自责,弄得张廷玉则适时劝慰道:
“魏东亭受恩深重,籍皇上南巡之幸略尽孝心,也是天理人情之所至。但魏东亭都做漕运总督了,皇上对他照顾有加,他咋会没钱呢,总怪他不善持家,才落下这般亏空!”
说来奇怪,大臣张廷玉和十三阿哥胤祥都有过相关的疑惑,都认为魏东亭当了漕运的官,不应该到了穷困潦倒这地步啊。
清代的漕运工作,真的这么赚钱吗?
漕运总督,乃系清代朝廷派出的统管全国漕运事务的高级官员,品秩为从一品或者正二品,基本相当于现今的省委书记等高级别干部。而掌管全国漕运的油水之大,绝对不亚于两江总督。
其实,十三阿哥与张廷玉对魏东亭存款的解读,或许从某个方面说明他们对漕运工作不甚了解,因为真实的漕运工作,远比他们想象中更有钱。两江总督每年的正常薪俸、灰色收入乃至稍微松手能捞得的黑色收入,数量之大,绝非常人能够想象!
在清代,贯通南北的京杭大运河撑起了南来北往的商业繁荣。每年四百万左右的漕粮通过大运河源源不断运到京城,而南北物资往来也需要大运河作为交通运输线。可以说,一条京杭大运河就是清廷的南北交通贸易的大动脉。
由于漕运事关国家命脉,历代清朝统治者都对漕运十分重视。这也是《雍正王朝》中,康熙发现田文镜没查出桑佩、邓远方、图伦利用漕运的船做买卖,会如此气恼的原因所在。
无比重要的地位,决定了清朝对漕运严格的管理。据史料记载,清廷曾在粮道官吏考核中,特别注明考核漕粮的征收工作。其中要求官员们“照额征收,且不能缓”。
如果漕粮没有收齐,必须立刻追缴至法定数额,除了严重灾荒地区特许按比例折征外,其他地区必须足额缴纳,且必须是实物。
平心而论,清代的考核制度不可谓不严厉,按说漕运本不该成为贪官聚集地,可谁让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等到实际执行时,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清廷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特意在漕运总督的人选精挑细选,以求选出清廉正直的能臣,从而避免地方大员与漕运官员勾结。
可惜,千挑万选的能臣,到底败倒在金钱面前。清代漕运的制度虽好,却遭遇了执行难。
那么,漕运油水之大,魏东亭作为漕运总督应该“积不少钱”才对,怎么会没有钱呢?
这也是当朝皇子十三爷和重臣张廷玉为何很惊讶魏东亭没有钱,甚至为此而自尽。确实,漕运这是人尽皆知的“肥差”,就连魏东亭本人也承认,在任的这些年他确实攒下了不少的家当,虽说不是赚得盘满钵满,能够尽享人间的荣华富贵,但是保证此后他的几代不愁吃喝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康熙的“南巡”,加上一个不争气的儿子,瞬间让魏东亭从“富翁”,变成了“负翁”。
在魏东亭灵堂之上,从四阿哥胤禛对魏东亭之子的训斥中得知,魏东亭儿子也是个败家子,喝花酒、生活奢侈、挥霍无度、妻妾成群,花的都是他老爹当“肥差”攒的家当。
张廷玉也用“教子无方”和“不善持家”来评价魏东亭。可以说,魏东亭之死即使说不上罪有应得,也绝无值得同情可怜之处!
写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