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共数十年的战争中,国民党一直都是落于下风,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成绩,只有一场靠海空优势获胜的金门战役。
虽然此战被台湾当局吹嘘了几十年,但如果仔细复盘这场战役,就会发现国民党部队能够胜利,其实有着诸多侥幸因素。
更让人惊讶的是,为了阻止我军登陆金门,蒋介石还启用了日本战犯前去指挥。金门战役为何会失败?而蒋介石为何会弃中国人民的血海深仇于不顾,坚持起用日本战犯呢?
1989年10月的一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不顾老弱的病体,依然和家人来到厦门云顶岩上。
登顶后,天空很快飘起了雨。家人呼唤老人躲雨,但老人依然在雨中伫立,任由雨水浇湿他的身体。看着远方的金门,老人双手微微颤抖,脸上尽是悲伤的神色。
这位老人是著名的叶飞将军,他此番前往云顶岩,是为了缅怀在金门战役中牺牲的战士,这场战役是叶飞将军永远的痛,也是我军历史上一个深刻的教训。
金门战役发生于1949年10月24日,在这场战役之前,解放军在渡江、福建等战役中大获全胜后,国民党军毫无战意,遇到解放军基本是一触即溃。在陆地上的战斗,解放军进行地非常顺利。
解放福州后,虽然厦门以及大小金门仍有数万国民党部队,但邓飞等将领认为解放金门会像其他战役一样顺利,因此没有对金门的防御部署进行研究。
虽然中央军委早就要求开展金门战役,但直到9月底,三野10兵团才召开相关会议,研究如何解放厦门与金门。10月17日,厦门顺利解放。
厦门的顺利解放,更加助长了部队的轻敌情绪。
再加上金门此时的主将是以逃跑出名的汤恩伯,因此叶飞曾对其他人说:“金门就是桌上的一盘菜,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对金门战役前景的盲目乐观,让10兵团忽略了许多重要细节。其实在厦门抓到的国民党俘虏中,发现有许多12兵团的士兵,这说明12兵团已经到金门附近。
这个12兵团司令,就是著名的胡琏,此人曾多次立下战功,也是少数从淮海战役脱逃的国民党高级将领。毛主席评价他为“勇如虎,狡如狐”,并要求在对战胡琏时一定要谨慎。
除了我军的高级将领,基层战士中也弥漫着骄傲的情绪,而这种轻敌思想,为接下来的失败埋下了隐患。
由于当时刚刚建国,三野首长们都身兼数职,根本忙不过来。
陈毅当时任上海市长,叶飞任厦门军事管理委员主任,部队进入厦门后,他琐事缠身,根本无暇顾及金门战役的准备工作,而进攻金门的主力,落在了28军身上。
我军当时虽然在陆地上罕有敌手,但在海上登陆作战方面,却是一片空白。而28军的战士主要来自山东,许多士兵不习水性,对登陆作战更是一无所知。
28军内部,存着指挥管理不到位的问题。军长朱绍清当时在养病,政委陈美藻在福州,参谋长吴肃被调往其他部门。因此真正负责金门战役的人,其实是副军长肖锋与政治部主任李曼村。
与我军轻敌情绪相比,国民党方面对金门却异常重视。在丢掉厦门后,蒋介石没有太多责怪。
但为了避免解放军顺势收复金门,重演康熙年间清军以金门为基地收复台湾的历史,蒋介石对汤恩伯下了严令,要求务必做好金门的防御,一旦发生战事,汤恩伯必须就地督战,不允许撤退。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官位,汤恩伯先是在金门海域毁掉大量船只。然后在金门大修土木,因为金门缺建筑材料,他甚至下令拆除墓碑、祠堂、寺庙,将其充作掩体。
金门岛是两头大中间小的哑铃形态,中间的地势最高,一旦解放军掌握这里,将会获得制高点。汤恩伯断定,这个区域是解放军最有可能登陆的地点。
为了阻止解放军登陆,汤恩伯在这个区域布置了200多个碉堡,还在沙滩上埋设了2000多个地雷和大量的反登陆障碍物。
巧合的是,驻岛的22兵团长官李良荣还在解放军登陆的前天下午进行了反登陆演习,演习地点恰好在与我军登陆的地点相同。从后面的战果来看,这些演习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有了这些部署,蒋介石还是不放心金门的防守。10月中旬,蒋介石还让胡琏的12兵团在金门外海待命,一旦金门吃紧,准备精良的12兵团将会随时支援。
就在国共双方为金门战役做准备时,在金门岛上,有国军士兵却发现了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岛上总有个穿国军军服的日本人在走动。更让人惊奇的是,每当这个日本人出门,汤恩伯总会亲自作陪,他还用日语跟日本人聊天。
后来人们才知道,当时在金门岛上的日本人名为根本博,是二战时期的日本陆军中将。根本博曾担任过华北派遣军司令以及驻蒙司令,还曾策划过“九一八”事变,是一个手上沾满中国人鲜血的战犯。
面对这样一个残害过中国同胞的战犯,蒋介石却对他非常欣赏。早在1926年,蒋介石就已经结识根本博。在日本投降时,根本博坚持反共立场。他不仅拒绝向八路军投降,还武力抗拒八路军的接收。
对于根本博的反共行为,蒋介石觉得非常赞赏,还认为他有一定的反共本事。因此在审判战犯时,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对冈村宁次、根本博等战犯没有追究。
在国民党节节败退的1948年,蒋介石想起了根本博,认为只有日本人才能打败共产党。1948年12月,蒋介石派武官秘密前往日本,秘密聘用根本博,让根本博带人前往华北帮助傅作义。
然而根本博刚出发,就收到了平津战役结束的消息。1949年2月,根本博等人坐船南下上海,准备去帮助汤恩伯。然而在海上漂浮了一段时间后,根本博又收到了渡江战役结束的消息。
无奈之下,蒋介石只得让他们继续南下台湾。然而在前往台湾途中,根本博等人遇到了风暴,所搭乘的机帆船被风浪打翻,幸亏遇见一艘美军军舰,根本博等人才免于葬身大海。
在证实几人身份后,根本博等人被美军秘密送往台湾。然而一上岸,根本博等人就被当做间谍抓了起来,还差点因间谍罪被枪毙。虽然侥幸免于一死,但根本博等人还是在监狱里待了一段时间。
蒋介石知道根本博的消息后,立刻指示台湾省主席陈诚放人,还要好好照顾根本博的饮食起居。在台湾休息了两个月后,按蒋介石的密令,根本博来到汤恩伯身边,成为汤恩伯的军事顾问。
在根本博的劝说下,汤恩伯把在大陆的部队撤往大陈岛、一江山岛、金门岛等岛屿,这无疑增强了国民党在东南沿海的实力。而金门岛上那些完备的防御工事,设计者其实是根本博等日本军官。
对于国民党在金门的部署、日本人在岛上的活动、胡琏的12兵团随时准备参战等情况,28军可谓是一概不知。而28军这边对敌人火力估计不足,许多指挥员对潮汐规律还不够了解,而且船只数量不够,且没有后备方案等。
在这种情况下,叶飞等领导还是签署了作战方案。在交代肖锋时,叶飞是这样说得:“船抵金门,上岸就打,有几个人打几个人的仗,不等待,不犹豫,向里猛插。你只要能上去两个团猛冲猛打,剩下的一个团跟在后面收容俘虏就行!”
1949年10月24日21时,金门战役打响。由于船只数量不够,28军只能先派3个团抢先登陆,后面部队等船回岸再继续派3个团登陆。28军的指战员普遍认为,只要6个团能够登上金门,战斗将会很快结束。
计划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在当天夜里,水流和风向都有利于我军。作为第一批上岸的部队,244团、251团、253团分别在不同地点登陆,没有引起国民党军察觉。
就在我军244团准备进攻时,国民党军的巡逻人员不小心引爆了一枚埋在沙滩上的地雷,爆炸声引起国民党打开探照灯。当探照灯扫描到我军登陆的海岸时,看到了沙滩上密密麻麻的解放军战士,还有海边的数百艘船。
巡逻人员立刻拉响警报,战斗随即打响。战斗开始后,我军就遭遇了一个大问题。原来是在白天演习时,有三辆坦克滞留在沙滩,在没有遮蔽的沙滩上,这三辆坦克成了三座坚固的堡垒,给244团造成严重伤亡。
听到岛上有交火声后,部署在金门周围的我军炮兵部队开始向北岸官澳、西园、观音亭山、古宁头等地猛烈射击,然而当时解放军火炮射程不够,因此这些炮火支援未能起到作用。
即使在此种不利情况下,在登陆后,我军依然取得了不少战果。在湖尾登陆的253团,冒着炮火突破敌军防线后,拿下了观音山和湖尾高地。在古宁头突破登陆的251团,拿下了林厝一线,还拿下了不少国民党修建的防御工事。
虽然岛上的战斗很激烈,但因为船只不多,因此后续部队只能站在岸边等待船只回航。因为对潮汐规律不熟悉,在这些船队准备趁夜回航时,船工们才发现此时已经退潮,船只都被搁浅在滩头。
其实在25号凌晨,国民党方面因为摸不清解放军的底细,只敢在工事里防御。然而在天亮时,他们才摸清楚解放军的进攻部署,发现了那些在滩头无法动弹的船只。
很快,这些船只遭到飞机大炮的攻击,无数船只就此被毁。没有备用船只,意味着岛上的登陆部队没有了后路,而岸上的部队也失去了参加的可能。因此82师师长钟贤文听到船只被毁后,当即晕倒在指挥所。
此时岛上的解放军部队并不知道船只情况,依然在与敌人展开激烈战斗。在林厝一线,251团以一个团的兵力,与国民党14师和118师进行了惨烈的反复争夺。
这场攻防战打到最后,阵地上只剩下一名教导员和一名指导员。当敌人围上来后,这两人举枪自杀,壮烈就义。
244团在避开滩头坦克后,向金门纵深挺进,虽然244团一度占领了双乳山,但因为没有后援,敌人在第二天开始猛烈反扑,最后不得不撤下来。
253团虽然一度占领观音山,但从26号开始,胡琏的12兵团开始进入战场。眼看敌人能够源源不断地往金门增兵,自己只能在岸边干瞪眼,28军的指战员和战士心里非常焦急但又无可奈何。
此时参加战斗的12兵团可以说是以逸待劳,上岸之后,他们利用精良的装备,不断攻陷解放军的阵地。直到27日,金门岛上的解放军不得不放弃所有阵地,往海边撤退。
此时幸存的解放军战士已经是弹尽粮绝,当时约有1300人突围到海边,最后被困于古宁头以北断崖下沙滩上。当时他们已经身处绝地,只能在这里与敌人做最后的搏杀,直至全军覆没。
事后统计,解放军登岛部队损失了9086位优秀战士及船工,这场战役无疑是悲壮的。当战役结束后的消息传来后,28军很多战士哭成一片。
战役结束后,叶飞、肖锋等人对这次战役写了详细的报告和检讨,请求中央军委给予处分。毛主席在看完报告后,亲自为中央军委起草通报,毛主席指出:必须以金门岛事件引以为戒,金门失利是坏事,其实也是好事。
毛主席的想法是正确的,而且解放军是善于总结教训的部队。在金门战役之后,解放军上下都认识到了海战的复杂性。因此在攻打海南岛、一江山岛等战役中,解放军接连获得大胜,打破国民党想依靠沿海岛屿锁死大陆的幻想。
金门战役是国民党军在解放战争中难得的胜利,蒋介石为此感到非常高兴。除了在金钱方面奖励根本博,他还给根本博送了一个景德镇官窑烧制的花瓶留念。
根本博之后一直为国民党军工作,直到1952年才回国。为了不引起争议,根本博回国后非常低调,从不提起为国民党工作的事情。1966年5月,本该被送上审判席的战犯根本博在家中去世。
直到今天,台湾当局一直为金门的胜利沾沾自喜。对于让日本战犯帮助打内战的事情,台当局一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2009年,在所谓纪念“古宁头战役60周年”之际,台湾国防部还邀请当年的日本顾问团后裔到台湾参加纪念活动,可谓恬不知耻。
金门战役的失败,导致错失了解放台湾的先机。从这场战役中,我们最应该吸取的教训就是不能轻敌。近年来,随着我海军不断“下饺子”,再加上空军实力的进步,网上出现了许多轻视台军的言论,好像一开战,台军就会望风而降。
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也是会吃大亏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们都要冷静客观地分析对手,只有这样才能百战百胜。
参考资料:
台湾军刊反思金门之战:国民党军侥幸赢得战功 中青在线-青年参考
金门战役 黄埔将领最后一次军事表演 凤凰网
金门战役为何失利致台海“分裂” 凤凰网
纪念集美解放和金门战役60周年 厦门市集美区人民政府
空军中将著文检讨金门失利 攻台新战法呼之欲出 中国青年报
金门战役 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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