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克里米亚最负盛名的历史名城“雅尔塔”,一位名叫安东尼娜的房东太太说起了她对“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的感受:“虽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另一个国家的感觉有些奇妙,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高兴的”。
这是2014年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后,许多当地居民的真实感受。因为和安东尼娜一样,克里米亚的许多居民都来自于俄罗斯。
克里米亚于1783年被正式并入俄罗斯帝国的版图。直到1954,苏联为了纪念俄乌合并三百周年,才把克里米亚划给了乌克兰管辖。
可这么一划,到了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克里米亚就自然而然地被乌克兰拐跑了。
乌克兰统治期间,克里米亚的经济长期萎靡不振。直到2013年,克里米亚的平均工资仍不到俄罗斯的百分之四十。
历史传统和现实的强烈反差引起了克里米亚居民的对乌克兰政府的极度不满。于是,2014年,趁着乌克兰政局大乱,克里米亚宣布公投入俄。
对于克里米亚人来说,回到俄罗斯意味着一种“归属感”。
反过来,在克里米亚选择了俄罗斯后,俄罗斯也不想让克里米亚失望。
2014年3月公投结果出来刚一出来,总统普京就立刻宣布成立克里米亚联邦区,(涵盖克里米亚共和国和塞瓦斯托波尔直辖市两个联邦主体),并任命奥列格·别拉温采夫出任总统全权代表。
3月31日,普京又签署命令成立克里米亚事务部,协调克里米亚地区与俄罗斯的对接。
确保克里米亚联邦区尽快融入俄联邦经济、金融、信贷和法律体系之中。
普京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构建起了克里米亚的权力体系后,“发展经济”成了下一阶段最重要的课题。
就在克里米亚事务部成立的同一天,俄总理梅德韦杰夫宣布,克里米亚将成为俄罗斯经济特区,享受减税政策,以吸引投资。
2014年8月7日,梅德韦杰夫又批准《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2020年前社会经济发展联邦纲要》作为促动发展的计划书。
根据此纲要,至2020年前,联邦将总投资达7000亿卢布来助力克里米亚的发展。其中,俄联邦预算拨款6600亿卢布。
与此同时,在乌克兰方面断掉了基础物资供应导致半岛通货膨胀高企的情况下,俄罗斯依然努力稳住了局面,并加紧了“建设克里米亚”的步伐。
2018年5月16日,横跨刻赤海峡、连接塔曼半岛和克里米亚共和国刻赤市的克里米亚大桥(公路部分)正式通车。从此,克里米亚半岛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尽管俄罗斯为了促进克里米亚的下了不少功夫,但时至今日,俄罗斯给出的“答卷”也只能算是刚刚及格。
首先,2015到2017年,克里米亚的经济增长率分别是8.5%、6%和10%,已经远高于整个俄罗斯联邦的发展水平。
其次,一些关键性的基础设施建设陆续竣工,如刻赤海峡大桥、海底输电设施等,为后续发展奠定了不可或缺的基础。
但我们必须要意识到,克里米亚这种建立在投资输入的基础上的发展模式并不稳定,一旦中央财政出现问题,投资减少或更改,就会从根本上影响到地区发展。
而更大的问题在于,近年来克里米亚自身的优势一直没有得到利用充分,与外部市场的融合程度也不够高。
例如,乌克兰时期这里的农业一直是第一支柱产业,2014年的产值近440亿卢布,但在归入俄罗斯后,尽管加大了投资力度,但2016年的产值反倒下降到420亿卢布左右。
同时农业第一支柱产业的地位也被批发贸易业取代。同样的,旅游疗养产业作为克里米亚地区的又一支柱产业,在2015年短暂爆发后,立刻就迎来了滑铁卢。
另一方面,克里米亚当地对经济领域的治理能力与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例如在2017年的时候,买卖私家车时乌克兰与俄罗斯牌照是可以混用的;而俄罗斯手机网络在克里米亚半岛居然属于国际漫游;
此外,当地的公共交通运力低下,居民赴俄需要层层审批等等,这些都是与老百姓生活紧密相关的东西,如果不能尽快“改进”,势必会严重影响当地居民的生活体验。
今天的克里米亚,普通职工的工资(换算成人民币)大部分在两千到三千元左右,八小时工作和双休基本都能得到保证。
医生的工资一般都在三千到四千(或者更高)。教师的人均收入稍逊色于医生,但和国内一样能享受到“寒暑假”。
此外,克里米亚的节假日非常多,既有法定节假日,也有宗教节日,一年下来差不多有三十天以上的带薪假期,并且绝无“调休”一说。
另外,当地由于人口老龄化严重,生育率低下,所以政府是比较鼓励生育的。他们不仅会给女性有八个月的全额带薪产假(男性20天)。
还有真金白银的奖励,生第一胎奖励2800元,第二胎奖励5000人民币,第三胎12000人民币,且儿童六岁之前每个月都能领到300元的牛奶金。
然而,就在俄罗斯努力让克里米亚变得更好的同时,他们与乌克兰的敌对关系,也给克里米亚的居民带来了的诸多“不幸”。
在刻赤大桥建成之前,乌克兰是克里米亚半岛连接大陆的唯一方途径。
而且与半岛接壤的乌克兰赫尔松州此前一直是半岛的主要资源地,包括淡水、电力、燃气等与生活息息相关的资源大多都由这一地区向克里米亚输送。
而在克里米亚公投之后,乌克兰多次中断能源供应,半岛立即物价飞涨,通货膨胀率飙升,经济与生活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即使在刻赤大桥完工以后,这种影响也无法被完全消除。因此,如果俄乌关系一直无法得到缓解,那么乌克兰对克里米亚半岛的掣肘就永远不会停止。
至于克里米亚的未来,完全可以毛主席的一句话来概括: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参考文献:
《乌克兰危机后克里米亚发展现状评析》郝赫
《一周年:克里米亚“回归”的思考》张弘
《多维视野下的克里米亚归属问题》王栋
《关于“克里米亚公投”事件的思考》柳棕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