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清王朝的“异姓王”来,想必大家会一脸懵逼。因为,除了刚刚入关时,为了拉拢和利用“三藩”,立过异姓王之外,此后再没有异姓王制度。只要不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无论立下多么夸张的功勋,顶到头也就是公爵,这与汉代“非刘姓不封王”的国策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清朝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特例:他不是爱新觉罗氏,却在32岁时,成为一品大员,位极人臣,死后更是被破格追封王爵。而且,乾隆甚至一度考虑给他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这就是大清唯一的异姓王——嘉勇郡王福康安。
不过呢,可能乾隆当时的此举有些太过了,儿子嘉庆皇帝亲政后,很快褫夺了老爹乾隆给福康安的各项殊宠。那么,问题来了,福康安因何得到乾隆皇帝“生封贝子,死赠郡王”的超级礼遇?嘉庆皇帝又为何将父亲的赏赐悉数剥夺?或许,这都与福康安扑朔迷离的身世有关。
富察·福康安,字瑶琳,满洲镶黄旗人,生于乾隆十九年(1754年)。他的父亲是一等忠勇公富察·傅恒
,姑妈则是乾隆皇帝一生的挚爱,原配夫人孝贤皇后富察氏
。所以,福康安直接就是含着糖勺出生的。
虽然可以依仗的后台实在是太硬了,可人家福康安还真就不是依靠父辈和关系庇荫的官二代。他本人自幼熟读兵书,骑射娴熟,先后参与平定了大小金川之乱、廓尔喀入侵西藏等战事,军功无数。
从乾隆四十二年开始,担任吉林将军,后任盛京将军、云贵总督、四川总督、陕甘总督、闽浙总督,两广总督等职,基本上大清朝的都督都当了一圈,对大清江山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到乾隆五十一年起,开始到了中央任职,担任吏部尚书兼协办大学士时,年仅32岁。伴随着战功的累积,他的爵位封号也逐步攀升:从最初的云骑尉到嘉勇巴图鲁,再到嘉勇男爵,嘉勇侯爵,直到加封为忠锐嘉勇公。按清代的祖制,异姓爵位共有二十五等,最高的一级便是公爵,按理说,福康安到头了。
可是,乾隆六十年时,湖南、贵州一带爆发苗族起义。这位已经八十五岁的乾隆老爷子,本打算在这一年让位给儿子嘉庆的,自己躲到宁寿宫去当太上皇,为自己六十年的皇帝生涯画上一各种圆满的句号。突如其来的湘黔苗族起义,打破了乾隆皇帝功成身退的完满计划,使得他不得不在退休前再次用兵,委任心腹爱将福康安,担任云贵总督负责镇压起义。
福康安真是猛将,更是福将,初春时出征,当年十二月便俘获起义军领袖“苗王吴八月”,彻底平定了叛乱。捷报立即传到了北京,这下乾隆皇帝犯难了,因为福康安已经站到了异姓爵位的最高端,咋办?
这种情况,常规做法应该是给福康安“加恩荣”,或者“荫子”。“加恩荣”的做法是赐给异姓公爵“宗室仪制”。比如赏赐“舆前对引马”,也就是开道车的权利;而“荫子”就好理解了,原本异姓公爵薨逝后,只有嫡长子可以袭爵,鉴于你的突出贡献,皇帝再额外多封一个爵位给你其他儿子。
乾隆老爷子,竟然违背祖制,直接授予了福康安只有宗亲才能获封的“固山贝子”头衔。大清入关后,异姓功臣在世时,能够获得贝子头衔者,唯有福康安一人。尤为难得的是:福康安获得的贝子头衔,居然不是所谓“递降袭爵”,当然也没到“世袭罔替”的程度,但乾隆特别允许“承袭三世”不降爵。通俗讲,三代以内世袭罔替!
或许这份荣宠太盛了,福康安承受不起。嘉庆元年(1796)五月,获封贝子不到半年,福康安就在行军途中挂了,时年42岁。噩耗传来,乾隆下旨追封福康安为嘉勇郡王,谥号文襄,配享太庙。不仅福康安成为郡王,其子袭贝子,其孙袭镇国公,世袭罔替。
闻听此诏,朝野沸腾了。此前,福康安以异姓获封固山贝子,已无前例可循,引得朝臣纷纷揣测他与乾隆皇帝的关系。这次,乾隆皇帝不仅再次为他冲破祖制,而且是越级册封!按例,福康安生前只是贝子衔,即使追封也应该是晋升贝勒,而不是越级擢升为郡王。一时间,福康安乃乾隆皇帝私生子的说法不胫而走。
这桩历史公案的真相究竟如何,福康安作为一位冠绝百官和爵超五等的异姓王,他与乾隆的关系,的确耐人寻味。对此,《延禧攻略》作为影视作品,做出了大胆的假设,我个人认为,联同真实的历史推测,此事或许极有可能为真。
福康安死后,嘉庆帝曾不止一次地以各种理由对福康安进行谴责,甚至将其长子世袭的贝勒爵位降为贝子,直至革除,将其子发配边疆为止。嘉庆帝与富康安极有可能就是同父兄弟,而且嘉庆皇帝本人也很清楚,所以才会有了兄弟之间的妒忌和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