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从15世纪开始的“大航海时代”,推动了欧洲各国走向世界。而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两个国家,经历一段长达几个世纪的战乱之后,在伊比利亚半岛站稳脚跟,并且逐步发展壮大,开启了15世纪到17世纪这一段“大航海时代”历史,并且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但有意思的是,西班牙、葡萄牙两国虽然开启了大航海时代,但却逐渐落后于世界潮流,这是为何?
西班牙、葡萄牙两国的成长之路
首先是葡萄牙,它大发战争财。公元11世纪,葡萄牙宣布从莱昂王国独立,葡萄牙的国王颁布了很多法令,鼓励居民往沿海搬迁,在这一政策的推动下,葡萄牙渔业兴盛,随之而来的就是造船业的发达。另外,葡萄牙渔业发达,一定程度上有减轻国内粮食的负担,经过两三个世纪的发展,到了13世纪末14世纪初,葡萄牙国内的粮食生产已经大大超出了国民需求的总量。
可是这个时候,葡萄牙的“老上司”兼“邻居”,也就是西班牙王国,它正在经历战乱。长达7个世纪的收复失地运动,使得西班牙对粮食的需求大大增加。葡萄牙就把国内富余的粮食出口到西班牙,为后来开启大航海时代积累原始资金,也壮大了自己的国家。
然后是西班牙,公元1492年收复失地运动结束,西班牙王国统一。而在战争中积累的经验,以及国王的宗教使命感,让西班牙热衷于去海外开拓殖民地。而且,长达几个世纪的战乱,让国民对于王权和统一的理解更为深刻。所以西班牙完成统一之后,国王的权力便从宗教议会中慢慢独立出来。
权力的独立,让国王享有了征税权,这样就意味着国民税收不再由议会管理,这个举措对于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来说是至关重要。当国王掌握征税权,税收可以直接用来壮大国家,而不是壮大宗教。
在这种情况下,西班牙、葡萄牙两个国家的社会经济发展很快,加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优势,让他们有了开拓海外殖民地的条件。
西葡两国成了“搬运工”,陷入长期的发展停滞
西班牙、葡萄牙两国经历了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阶段之后,正式开启大航海时代。他们的殖民商船可以说是遍布全世界,甚至还发现了新大陆。作为一个时代的开创者,而且在海外殖民还占据着主导地位,他们理应依靠海外掠夺过来的财富继续发展壮大,一跃成为世界的领头国家。
可是自从15世纪进入海外殖民阶段之后,西班牙、葡萄牙两国的国家经济就陷入了长期的发展停滞状态,并逐渐落后于世界潮流。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
(1)西葡两国成了欧洲的“搬运工”
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西班牙、葡萄牙都在海外的殖民地获得了不少的财富,尤其是西班牙,它在美洲获得了数不胜数的金矿、银矿。可是这些黄金被运回国内之后,是直接作为货币进入流通环节,西班牙人用黄金大量购买奢侈品、向罗马教廷进贡等等。而葡萄牙人,做的事情也大同小异。
两个国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要用这些海外财富来发展国家的工业、推动生产力和社会经济的发展。我们都知道,在社会总供给有限的情况下,大量的货币流入市场会造成通货膨胀,所以西葡两国国内物价飞涨,影响国家经济发展。
此外,西葡两国还把自己国家的工业往海外殖民地分散,比如把渔场、盐场、船厂等都扩散到美洲各地,但是他们国内的工业却长期停滞。工业生产力不足,国民的消费需求只能依赖进口。因此,大概在公元1560年左右工业发展就停滞的两国,不得不大量依赖从其他欧洲国家进口商品,来满足国民的消费需求。
从这个角度来说,西班牙、葡萄牙就像是其他欧洲国家的“搬运工”,源源不断地帮它们从海外搬运黄金回来。说得再严重一点,西葡两国就像是欧洲的印钞机,源源不断地给欧洲其他国家提供财富。此消彼长,西班牙、葡萄牙就逐渐落后于其他欧洲国家了。
(2)官僚、贵族垄断商业、金融业
伴随着海外殖民地的扩张,西班牙、葡萄牙两国的一些官僚贵族获得国家的许可之后,投资了很多海外的产业,攫取不少财富。从好的一方面来说,国内贵族通过海外投资积累财富,可以推动国家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
但两国并没有让外来的财富成为资本主义经济的推动力,反而是一些官僚、贵族获得了巨额财富之后,不但没有投资到国内的工业发展。他们还像国王一样,过上了奢侈的生活,奉行“消费主义”。
其实,要说官僚贵族赚到了钱,享受一下也没事。但是国王的不作为,让他们看到了垄断国家经济的可能性。西班牙、葡萄牙两国的海外事业,给国内带来很多财富,刺激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但是国王却没有颁布对应的经济制度改革。
当地的官僚贵族,为了避免其他势力因为工商业的兴盛而崛起,垄断了国内的商业、金融业。在宗教势力的支持下,很多从事金融行业的普通人被定为“放高利贷”而被逮捕。更讽刺的是,西葡两国的王公贵族,还把外国过来投资工商业的人赶走。
后记
上述的这两点,是西班牙、葡萄牙两个国家的经济发展陷入停滞的根本原因。而伴随着其他大陆的财富流进到欧洲各国,越来越多的后来者开始挑战西葡两国海外殖民地的垄断地位。尤其是到了17世纪,荷兰发展壮大,很多荷兰商人都开始前往海外贸易,对西班牙、葡萄牙的海上贸易造成巨大冲击。
没有了海上贸易的优势,政策的失败又导致国内工业发展停滞。西班牙、葡萄牙在海外殖民的竞争中逐渐落于下风,最终被世界潮流抛弃,让人感叹。
参考资料:《世界近代现代史》、《西欧商品经济大发展:地理大发现的前因和后果——纪念哥伦布到达美洲50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