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把土地作为加强王权统治的基础,分封采邑成为他控制属下的重要手段。”诺曼征服后,英王威廉将全国超过五分之一的最好的耕地纳入王室领地。“英国国王像卡佩蒂君主一样,不仅处于领主—附庸关系的金字塔顶端,还是一国最大封建宗主。”
其余的土地多以直接分封的形式给予封臣,形成大约170名大贵族,他们直接向国王宣誓效忠。有学者认为:“在英格兰,1066年之后的所有的土地,不管是骑士的封,还是农民拥有的土地,都是从土地占有阶梯的上一个阶级那里得到的,最终都是从国王那里得到的。”在这样的分封制度下,英王作为最高领主,实际控制着英国国内的所有土地及附属权利。威廉一世还吸取法王在欧洲大陆上权力分散的经验,要求各级封臣直接向自己宣誓效忠。
1086年8月,威廉一世在英格兰南部小镇索尔兹伯里召开宣誓大会,要求国内所有等级的骑士参加,“前来觐见的还有各界,全英格兰所有保有土地的人”。
这些人通通拜倒在国王威廉一世面前,并达成“索尔兹伯里誓约”。誓约要求“英格兰王国内每位臣民,无论其领主是谁,也无论其是否违背自己的领主,都必须宣誓在一切事务中效忠英格兰国王”。
有学者评论到:“在英格兰,不论什么等级,全体拥有土地的人,不管他们是哪个的诸侯仆人都要归顺他,起誓对他忠诚,忠于他,反对其他一切人。”梅特兰这样评价道:“此次大会要求宣誓效忠的不只是那些直属封臣,而是所有占有土地的人,不管他们是谁的封臣;这些封臣们要宣誓效忠于国王,哪怕是他们的直接领主。”就这样,威廉获得了对全体大贵族、贵族和骑士的直接控制权,避免出现像欧洲大陆那样“我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的尴尬局面。
誓约的订立
不仅宣告了威廉一世是可以控制英国所有臣民财富、军事的国王,而且是各级封臣的最高领主。“在英国,任何有身份的人,只要拿起武器反抗国王,就违背了他的誓言,都是叛徒”。依据此誓约,国王将自己放在层层分封等级制的最高点。同时,又可以从不同等级分封中获取所有可能的帮助。这也使得英国骑士制度中其军事义务仅面向国王而不是任何其他人。“英国的诸男无自相战争的权利;属于他们的武士亦不准帮他们彼此相战,更不准帮他们攻打国王。”这与欧洲大陆的骑士制度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欧洲大陆上,人们习惯听命于自己的直接领主,为其领主尽相应的军事义务等,而欧洲大陆的领主们可以自由宣战,一旦战争爆发,骑士多为直接领主宣誓效忠而战。
甚至是与领主的领主开战。而在英格兰,这样的情况很少发生,不管封臣有多么想为直接领主作战,它都受到直接向国王宣誓效忠的誓约所束缚,甚至受到法律的反对。“私人间的战争从未被合法化,这是对于和平秩序的破坏,是一种犯罪”。
索尔兹伯里誓约中强调了英国国内的臣民首先要成为国王的臣民,服从国王,并且只能参加英国国王所要求的战争,臣民只能服役于国王的军队。英国国内的私战现象自然要少之又少。除了加强各级封臣直接效忠国王的观念,威廉还采取措施分散封臣们的封地,以便削弱其实力。
威廉在分封土地时不仅将王室拥有的地产面积远远超过其他封臣,而且还将直属封臣的封建地产安置在不同郡区,使之不能集中。每个大封建主的领地被分散在许多地区。
造成这样的局面,不仅有威廉对集权的考虑,现实情况也不容忽略。威廉的土地分封是与征服战争同步进行的。因为各处的变叛是陆续起伏的,所以征服也不是一气呵成,而是陆续逐地成功的”。
在1066年森拉克战役后
征服者威廉曾希望所有英格兰人立即臣服于自己,但“森拉克战役结束后整整一个月,除了诺曼底公爵威廉率军经过的一些地方,没人愿意向他臣服”。威廉只能继续率军前进,在这个过程中“英格兰一个郡接着一个郡地向诺曼底公爵威廉臣服”。即便是如此,在威廉征服的第一个阶段“威廉只能在英格兰南部占有或分封土地”。随着征服的不断进行,到1068年末,威廉又先后征服了英格兰西部,北部,中部地区。
1071年才完全征服了整个英格兰地区。
每征服一地,就没收原有贵族的土地进行分封,久而久之,也导致了大地产分散的局面。这样对于英王来说,“普通的诺曼巨豪既不能拥有全邑或一块整地,国王在一邑中的权力自必大于任何臣民。”据现有的史料记载,分封的大致情况为:摩尔汀伯爵罗伯特的领地分散在20个郡内,切斯特伯爵休的领地分散在19个郡内。
“世俗封建主拉尔夫·巴纳尔的领地,分别处于德文、萨默塞特、格洛斯特、北安普顿、林肯、约克等六郡,其中位于英国西南角德文的地产与东北部约克的地产之间相距达280英里之遥”在为数不多的直属封臣中“约有20个直属封臣的领地分散在10个以上的郡里。“
诸侯封地的分布不仅分散,而且相互交叉。一方面,由于距离和时间有限,封建领主无法聚集力量反抗王权,他们避免了封建离心力的影响;社会稳定与和平,旨在保护分散在不同村庄和地区的封地,降低劳动力和物质资源的高成本。
在大不列颠,诸侯村落不是很集中也不是很大,领主们也很注重发展庄园经济。自然,没有人有实力单独对抗英格兰国王。
此外,英国国王还任命官员管理城市事务。这些“官员通常属于男性家族,国王可以自由任免,必须完全听命于国王”。他不仅可以打击萨克森的坏分子,还可以消灭造反的官员和说法语的盗贼。威廉还经常派一些王室官员到各地视察,例如:担任土地测量员的官员。看守这些地方的督察,就是流动判官的前身。在很大程度上,封建贵族的政治和司法权力是有限的。梅特兰注意到,属于贵族的庄园被广泛分散,随后英国国王通过巡回法庭逐渐巩固了全国所有封臣的司法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