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整个中国历史来讲,晚清无疑是中国人最不太想提起的一段历史,那是一段落后挨打的耻辱史。素来以灿烂辉煌的文化闻名,又雄踞东方数千年的华夏忽然没落,反而“低人一等”。在这样一个并不有利的时代,能在西方洋人之中保持傲气的中国人,可谓是少之又少。今天要说的这位陈季同便是其中之一,一个十九世纪中国极为少见的天才,一个轰轰烈烈的文化使者。
咸丰元年(1851年),陈季同生于福建侯官,十六岁那年进入福州船政局底下的“前学堂”学习。这所学堂的创办者为洋务派官员左宗棠、沈葆桢,主学是法国语言文字和一般西学课程,从其老师的记载中能看出他学习十分刻苦。1877年3月,陈季同跟着三十多人赴欧洲留学,这是中国首批赴欧留学生。
除去陈季同,里头的学生还有严复,以及甲午海战中殉国的邓世昌、刘步蟾。这一批三十多人学的专业都不同,陈季同与马建忠所学为公法律例,刚好总课程十六门。两人各学八种,各国历史以及英文写作也是他们需要学的,陈季同还例外在法律学堂攻读。这种种都是为了他将来的外交官生涯做准备,他的性格也很适合当外交官,活泼热情、善于社交。
短时间内,陈季同的名声便在欧洲上层社会传开了,高傲的欧洲人很欣赏这个侃侃而谈的中国青年。罗曼·罗兰一次见过他的演讲后,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下了这么一段话:他身着漂亮的紫色长袍,高贵地坐在椅子上,有一副饱满的面容......这一次风趣幽默的精彩演讲,出自一个男人和高贵种族之口,非常中国化,但更有中国味。
陈季同还是首个出版西文著作并且得到轰动影响的中国人,通过这些著作,他将中国文化、文学直接传播给西方读者。又将西方现代文学、政治、法律观念引进中国,促进西方现代政治思想的传播,此前这样的角色常常由西方人担任。所以他一个人担任了双向的文化使者,也正是因此,陈季同成了后来者如辜鸿铭、林语堂等人确立双向文化交流的典范。
不光事业上厉害,陈季同的感情也令人津津乐道,这位儒雅、善结交的中国青年在当时吸引了一大批外国迷妹。他与其中一位叫赖妈豁的少女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蜜月期还没过完,又吸引了另一位英国歌女。赖妈豁没怪罪陈季同,反而还要跟那位英国歌女决斗,陈季同只得出面摆平这事。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些麻烦了,这次动心的是英国公主艾米,少女痴恋上他。他却以长得太丑不肯接受艾米公主,英国王室为此感到声誉受损,差点要枪决他。好在最后俾斯麦亲自去英国议会,为他求情,缴纳了一笔钱后才安然无恙。遗憾的是陈季同的风光并未持续多久,1891年,因着众多争议他被清廷撤职。
第二年虽然恢复了职位,却再也没回过欧洲,不过倒是为中国的教育等方面做出了贡献。比如说归国的第7年,他创办了近代中国第一所女学堂,也就是上海中国女学堂。赖妈豁为学堂的洋提调,起草了中西合璧的日课章程,为现代教育做出了贡献。1907年,陈季同去世,在后来的时局中这位少见的天才逐渐被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