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衰落是世界现代化进程的必然结果。面对帝国的衰败,奥斯曼的政治家们不断地探索国家振兴之路。这期间最有影响力的改革有三次:1792~1807谢里姆三世的改革、1807~1839马赫穆德二世的改革,1839~1856年的坦齐马特运动。
事实证明想依靠传统君主通过政令进行改革,在奥斯曼帝国是无法成功的。但是我们将这三个时期联系起来看,他们是相辅相成的,他们都为土耳其的现代化奠定了基础,是帝国迈向土耳其共和国的过渡时期。
美国学者马里昂列维将现代化类型,划分为“先发型”和“后发型”两种。从诱因上看,坦齐马特改革是在国内外双重威胁下进行的,是为了维持政权不得已进行的改革。显然外部侵略的压力是诱发改革的主导因素。
帝国的末期在面对强大的外部压力下,内部进行着巨大的政治变革,这些变革的目标是使帝国重新振作起来。根据亨廷顿的理论,传统君主制国家的政治改革,首先是需要集权于君主以便推动社会与经济改革,奥斯曼帝国通过将权力集中于苏丹手中,冲破传统顽固势力的阻挠,将现代化政策推行下去,这是一切改革的先决条件。
因为一个没有权威的政府,很难想象他的改革政策会得到地方的贯彻执行,甚至政府的改革政策会成为政治动荡的导火线。亨廷顿认为政治发展要看三方面:政治一体化、政治制度化和政治民主化的发展。
显然前两点是帝国最缺少的,首先重整帝国的权威,然后通过调整将政令制度化,显然是帝国最亟待解决的问题。
自苏莱曼大帝去世后的几个世纪里,由于政治腐败,经济崩溃,统治集团内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加上地方封建割据严重,各地区纷纷闹独立,不再听从帝国中央政府的统一号令;军事采邑制度的崩坏,使其成为个人世袭封地;农民和被征服民族不断的反抗。这些都极大地削弱了奥斯曼帝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实力。
一个政权的稳固要靠强大的军队作为保障,然而奥斯曼帝国在经历了15-16世纪的辉煌之后,帝国内部军队衰弱瓦解,伴随着军事的衰落,奥斯曼各方面的问题暴露出来。
帝军事采邑制度崩溃,旧的农业制度无法维持。因为帝国的扩张停滞不前,封建骑兵制度和近卫兵团的作用大为降低。尤其是近卫兵团“纪律败坏,装备怪异,成分混杂”成为帝国改革的最大阻力。
由于僵化的专制制度,导致各方面效率低下。地方的割据势力严重,中央无力控制,终于导致后来埃及的独立以及安那托利亚、巴尔干半岛各民族独立的危机。
谢里姆三世的改革,主要在军事方面改革。军队问题是帝国最大的难题,一方面传统军队在对外战争中频频失利,另一方面,传统军队对于苏丹的忠诚问题,也是帝国最不稳定的因素。
为了解决军队的问题,在18世纪末,谢里姆三世开始组建新军,兵源来自安那托利亚。新军采用欧式装备,请欧洲教官训练,官兵一律定期领军饷,统一穿着欧式军装。
此外,在各省重组了地方军,也采用欧式训练法。他为陆军新设炮兵队,改进旧式军舰。聘请英国人和法国人,来新建陆军军工厂和海军船坞。为新军专门成立了财政局,保证军饷充足。
苏丹政体调整了帝国的官僚设置,提升了中央政府的权力,中央分设内务部、外务部、财政部,以及农业、外贸等委员会。将传统的“大维齐尔”改称为首相,政府中心称为“最高波尔特”此外,他直接控制伊斯兰法庭机构,削弱宗教僧侣集团的权力。
随着改革的推进,赋予“最高司法委员会”起草法律的权力,将立法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政府为加强对于地方的政治和经济控制,在1831年废除了旧式采邑制度蒂玛尔制度。
在教育改革方面,恢复了陆军、海军学校,开办了医科、参谋、音乐三所新学解决了军队和政府中专职人员问题。社会习俗方面,政府人员统一头戴“费兹帽”,政府与外邦交往统一使用国际礼仪,在国内确定星期五穆斯林礼拜日。
马赫穆德二世的改革,首先从削弱地方分离势力开始。在巴尔干地区,苏丹通过和平手段削弱了当地贵族的经济、政治权力。
废除官位继承制,取而代之的是中央选派流动官员,原来的官员子弟不得在本地为官。这样分离势力的权力被大大削弱了,达到了“强干弱支的效果”。这样,奥斯曼帝国在1814年到1820年间,掌握了马其顿、色雷斯、多瑙河沿岸和瓦拉齐亚大部分地区。
此外,在18世纪30年代,政府的监督系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至少在伊斯坦布尔,国内情报机构的人员,开始将公众百姓的言谈报告给相关的部门。”集权化并非只是中央对地方加强统治,也是将权力深深植入社会的过程。
马赫穆德二世通过改革,使帝国中央集权化显著加强了。然而,正当改革如火如荼的进行之时,苏丹马赫穆德二世突然病逝,改革因为苏丹的病逝而夭折。马赫穆德二世的改革,既没达到富国和强兵的目的,也没能保持帝国的独立与完整。
作为传统势力的代表,苏丹改革的最大目的还是巩固自身的统治,马赫穆德二世的改革多在表面上做文章,没有把奥斯曼帝国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民众教育和发展社会经济这些基础性领域,这是由传统君主制本身决定的。踌躇满志的马赫穆德二世因病去世。其子阿卜杜勒麦吉德继位,他在前两次改革的基础上,开始了坦齐马特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