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美国的发展离不开黑人奴隶,因为那些带来巨大利润的种植园,没有奴隶将无法运转下去。
奴隶贸易
美洲的奴隶贸易最初是合法的,当时没有人认为买卖奴隶是罪恶和不人道的行为,因为黑人仅仅是“货物”。所以,几乎所有的奴隶贩子都不会感到良心不安,把奴隶扔进大海和丢掉一瓶朗姆酒没什么区别。
但是,随着废奴运动的进行,奴隶贸易开始被各国宣布为非法行为。此时,奴隶买卖开始转入地下,依然有大量的奴隶贩子,源源不断的往种植园运送奴隶。那么,这些奴隶贩子被抓住之后,会遭到怎样的处罚呢?
1860年夏,奴隶贩子纳撒尼尔·戈登,驾驶他的“伊利”号贩奴船,又开始了一次冒险的航程。水手们都很有经验,船上配备了最新式的装备,纳撒尼尔·戈登信心十足,这次一定能赚大钱。
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因为奴隶贸易被宣布非法,但种植园依然需要奴隶,这让奴隶贩子利润倍增,贩卖一船黑人比以前要多赚很多钱。
“伊利”号顺刚果河来到了非洲内陆地区,将船上的酒卖掉,装了满满890名奴隶。和其他的奴隶贩子不同,纳撒尼尔·戈登并不喜欢强壮的男性奴隶,他的船上只运载了172名男性成年奴隶,另外还有106名成年女性奴隶,剩下的全是儿童。
纳撒尼尔·戈登认为,儿童虽然卖价稍微便宜一些,但是他们更听话,遭受虐待也不会反抗。而且,儿童会占用更少的空间,消耗更少的食物淡水,这让他可以往船里塞更多人。
然而,贩奴船要时刻小心,因为英美两国的战舰,经常出现在非洲海岸,搜捕贩奴船。
贩奴船
1860年8月8日,美国战舰“莫西干”号正好来到了奴隶海岸附近,远远的看到了“伊利”号。
“伊利”号装载了太多的奴隶,来不及逃跑就被抓住了。船上的奴隶按照当时的惯例,都被送到了利比里亚,恢复了自由。而纳撒尼尔·戈登船长,则和他的船一起,被送到纽约进行审判。那些年审判奴隶贩子很常见,他们的船会被拍卖,然后给逮捕奴隶贩子的人一笔赏金。至于奴隶贩子,正常情况下会被罚款和监禁,当然有时候也可能被释放。
比如1861年5月18日,贩奴船“科拉”号同样在非洲海岸被抓捕,船长送到纽约接受审判。然而,船长被释放,他又能驾驶自己的“科拉”号返回非洲了。资料显示,半年之后的12月10日,“科拉”号又因为贩奴被逮捕。
美国学者约翰·伦道夫·斯皮尔斯的《美洲奴隶贸易》中描述:“当时,政府表面上积极审判奴隶贩子,但是实际上是帮助奴隶贩子,因为法律中没有能够控告并宣判他们的相关条款……从1852年5月1日到1862年5月1日,共有60名奴隶贩子获得了保释。”在当时,很多关于奴隶贸易的案件,都经陪审团审判被宣布无罪。
当然,这和当时美国人对黑人奴隶看法有直接关系。虽然废奴运动如火如荼,大种植园主明确表态不支持奴隶贸易。但很多人都明白,没有奴隶,种植园经济会遭到重大打击,谁也不想发生这种情况——所以对于奴隶贩子相对很宽容。
纳撒尼尔·戈登船长自然知道这些,对于接下来的审判,他并不担心。
奴隶贩子
然而,事情的走向让人始料未及。新上任的检察官显然决定认真对待这个案子,他不打算放过戈登船长。
初次审理的时候,“伊利”号被拍卖,但是戈登船长的审判,最终判定为无效审判。第二次审判已经到了1861年11月,此时的美国已经发生了一件大事:南北战争。
关于奴隶制的争议导致了两种经济制度的矛盾,现在战争终于爆发了。第二次审判正好在战争爆发半年后,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前线的战事所吸引,很少有人关注这次审判——因为按照惯例,戈登船长最多交一点罚款就能获得自由。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了,11月8日,经过激烈争论后的陪审团有了结果,纳撒尼尔·戈登被判有罪。
媒体开始报道这一事件,纽约市民也开始关注。戈登船长的上诉被驳回,他完全想不到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11月30日,法庭宣读最终宣判结果:纳撒尼尔·戈登有罪,将被处以绞刑,执行时间为1862年2月7日(此后延期两周)。
戈登船长是第一个被定罪为海盗的美国奴隶贩子,连戈登自己都表示:“(对这个结果),我没什么话可说。”
这个结果并非所有人都赞同,所以为戈登求情的人很多。据说,有人召集了一群“暴民”,要把戈登船长救出来,这让海军不得不派出8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在监狱的门口。
1862年2月21日早晨,戈登偷偷吞下了准备好的毒药,他不想死在绞刑架上。
电影里对海盗的绞刑
但是,随后赶来的医生,又把救活了。中午时分,他终于走上了绞刑架,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据记载,戈登在绞刑架下还发表了临终的演说,对检察官进行了控诉。但是一切都挽救不了他了,第二天的纽约报纸描述说:“由于恐惧,纳撒尼尔·戈登面如死灰,他的头耷拉在肩膀上,四肢似乎不听使唤一样……步履蹒跚,必须有人扶着才能前行……”
戈登船长一定很气愤,毕竟前面已经有无数的案例,贩奴船长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判处三五年的监禁。他一个奴隶贩子,竟然以“海盗”的罪名判处绞刑,是不是有点冤?
奴隶贩子罪恶滔天,情理上判处死刑并不为过。但是,以当时的法律和判决案例,戈登船长确实属于特例。
我们不得不假设,如果最终审判是在南北战争开始之前,判决结果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