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期的李朝大部分时间都是害怕清军的,因为历史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像李朝本是明朝的藩属国,生生的被清廷暴打了两次,被迫与清廷结成“君臣之国”,被打的实在是太惨了,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不仅是古代人,现代理智的韩国人对那段历史也是门清。总而言之,李朝就是在清初被打服了,如果不怕,也不会做清朝200多年的藩属国。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国家的自信来源于自身实力的强大,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而半岛上的政权自从高句丽之后,这战斗力就一直没在线,这就决定了其有不能独立自主的“墙头草”属性,只能依附于大国存在。想当年还叫高丽那会臣事于元朝的时候,高丽王王昛配合他岳父忽必烈一起剿灭东道诸王哈丹残部,高丽军真是一溃千里,高丽要不是岳父的因素都要被灭国了。这表现搞得忽必烈一头雾水,就问道:“尔国,唐太宗亲征尚不克,今此小寇,何畏之甚耶?”搞得高丽使者吴永仁非常没面子,不得不说些类似于“古今强弱不同耳”这样的马虎话混过去,忽必烈也没再往下问,给自己女婿的人点面子,毕竟仗打赢了,就随他去吧。
岁月流逝,光阴荏苒,中原王朝由元变成了明,半岛的政权也从王氏高丽变成了李朝,可是这战斗力那是相当的稳定,一如既往的差,万历时期又被日本狂扫,一月之内,八道沦陷,要不是明朝及时相救,那半岛自古以来就成日本领土了。所以,李朝的官方和知识分子对大明是比较感恩戴德的,经常以“父子”来形容两国关系,但是当大明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这个“孝子”却经常畏首畏尾,这也算是小国的求生之道吧!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李朝自“成化犁庭”后又一次大规模交锋还是在萨尔浒战役期间。从这次战役开始,李朝开启了“对清屈服”之路。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努尔哈赤举兵反明,四月攻克抚顺,七月攻克清河,辽东局势恶化,明朝举国震动。于是,明廷决定以倾国之力调集精锐挽回辽东局势。
而李朝与建州女真地理位置的便利,对后金的认识比明朝深刻多了,他们深知建州女真这几十年的发展,战力强大,绝非池中之物,“兵甲精明之容,铁马驰驱之状,有壮于唐兵”。“昉曰:‘闻见奴酋事,则形势甚为强盛矣。’王曰:‘老酋何以强盛也?’昉曰:‘老酋年老,死者无忧,不死则必有患于中国矣。军卒衣繡,着明银甲,少无困乏者。其强盛可知矣。’”“奴酋情形之凶逆,兵力之鸱张,十余年来,已作难当之虏。”“虽以天下之兵,恐难剿灭,所谓‘女真兵满万,天下不能敌者也’。此贼每称金之遗种,其穴完颜之地方,兵马之精强,不下于完颜。”
而大明一旦对后金诉诸于武力,一定会要求李朝派兵配合。而一旦出兵,必然是凶多吉少,此时的李朝以光海君为首的决策层恨不得将国土隐藏到外太空去,让大明看不见。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明廷正式要求李朝助兵,李朝则百般推诿,这就让明廷不能接受了,辽东经略杨镐大怒,“敕书内有此‘鼓舞朝鲜’四字,而鼓而不动,舞而不起,奈何?”
刘綎
由于明朝恩典太大(万历援朝之战),实在不好意思不去,就只能硬着头皮派了10000余人随明军刘綎部出征东路。然后,正如李朝决策层所料,八旗兵战斗力真的强,三营李朝兵在富察之野直接被干崩了,根据《满文老档》和幸存者李民寏的《自建州还后陈情疏》记载,李朝的火器部队基本成了烧火棍部队,只放了一次火器后,遭遇不利风向,硝烟、尘土使李朝兵无法瞄准,李朝左营、右营被八旗兵冲入,两营很快全军覆没。
而身在中营的姜弘立看见这一幕后,立刻决定率剩下的5000人向后金军接洽投降,并将前来朝鲜营中避难的浙兵驱赶出去,任后金兵屠戮。据《李朝实录》记载,当时的李朝主政者光海君早已密谕姜弘立与后金暗通,避免与后金发生冲突,“当弘立之渡江也,王以重违天朝督发,黾勉出师,而我国初非仇敌,实无攻战之意,密谕弘立遣人潜通虏穴。故深河之一,虏中先呼通事,弘立应时投附。”可见李朝想与后金和解的意图早已存在,姜弘立很有可能在执行最高指示,“光海与尔瞻,密教帅臣弘立观势向背,使虏勿为移兵击之”。
光海君李珲的本意是想奉行“中立外交”,虽有无奈之处,但无疑是坑了明朝一把。不过在努尔哈赤当政时期,李朝算是和后金算是相安无事。期间,李朝发生政变,李朝国内西人党亲明势力不满光海君与后金结好的政策,将其废黜,立李倧为国王,史称“仁祖反正”。
爱新觉罗·皇太极
直到八年后,皇太极继承汗位,事情又有了新变化,为了缓解国内的经济危机并铲除毛文龙。皇太极于天聪元年(1627年)正月,决定让阿敏、阿济格等人率军3万余人,渡过鸭绿江攻伐李朝,战斗过程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后金军先里应外合于十四日攻破义州,一路狂推,于二十六日就到达平壤,中途除了在安州和凌汉山城受到像样的抵抗外,李朝方面基本上是望风而降。二月初五,后金军逼近王京,李朝被迫议和,三月初三,双方在江都盟誓,两国结为“兄弟之国”,此即丁卯之役。
当然,如此屈辱的城下之盟,李朝方面自然是心不甘而情不愿,两国关系发展也很不和谐。李朝对后金互市、刷还逃人等要求各种抵制兼消极怠工,不过真正导致两国关系破裂的爆炸点还在于皇太极改元称帝这件事。
天聪十年(1636年),皇太极意欲称帝。要李朝国王上表称贺,并派使者“参荣”,被李朝拒绝。此事在李朝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李朝国内对清强硬派如洪翼汉等纷纷拿起批判的武器,敦促李朝官方与清廷迅速绝交,以示与虏不共戴天之意。“馆学儒生上疏,请焚虏书斩虏使,以明大义”。
洪翼汉表示:“臣闻今者龙胡(英俄尔岱)之来,即金汗称帝事也。臣堕地之初,只闻有大明天子耳,此言奚为而至哉。”
崇德元年(1636年)四月,皇太极在盛京举行登基大典,建国号为“清”,但在群臣行三跪九叩之礼的时候,李朝使臣罗德宪、李廓拒绝跪拜,于是“胡差等殴摔廓等,衣冠尽破,虽或颠仆,终不曲腰,以示不屈之意”。李朝使者的强硬很显然激怒了皇太极,皇太极表示这一定是李朝国王授意他们这么做的。“上曰:‘朝鲜使臣罗德宪、李廓无礼处难以枚举,是皆朝鲜国王,有意构怨,欲朕先起衅端,戮其使臣,然后加朕已背弃盟誓之名,故令其如此耳。’”
李倧
此事之后,皇太极让李朝使者携带书信一封,强硬“照会”李朝国王悔罪。李朝国王李倧在国内主战派的授意下回复了措辞强硬的书信,“我国无兵可挟,无财可资,而所讲者大义,所恃者上天而已”。
李朝的态度显然让皇太极和其他贝勒们非常惊讶,惊讶过后则是藐视,“朝鲜儿女之国,有何所恃而乃尔”,清方再派去使者进行出兵警告,“我以十一月二十六日,当举兵东来,尔国若遣使更讲和好,则虽发兵在道,当罢归。且我国称帝,南朝之所不能禁,而尔国欲禁之,何也?”“贵国多筑山城,我当从大路,直向京城,其可以山城捍我耶?”这个就比较有意思了,清朝不仅将进攻时间告知,还将进攻方案也告诉了李朝,可见皇太极根本就没把李朝的军力当回事。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根据李朝人的记录,李朝除了嘴皮子管用,剩下的真是没啥可说的。快打仗了才发现“自强之策,尚未讲究”。
崇德元年十二月初十日,皇太极率12万清军开始渡鸭绿江,义州府尹林庆业驰启:“鸭绿江边,贼兵弥漫。是夕,贼兵分路渡江,罔昼夜倍道亟进”,皇太极按照既定方略,不攻沿路城池,直扑李朝首都王京。十二日,清军前锋部队500人,到达王京汉城。十三日,大队清军已至平壤城下。而李朝如何反应呢?史书载“上下慌忙,莫知所措”。十五日,李朝国王直接转进南汉山城躲避,而将王宫嫔妃、世子送往江华岛。二十九日皇太极率大军来到南汉山城在西门驻营。正月初一定下围城打援之策,以围困的方式逼李朝国王投降。
在围城期间,皇太极写了一封劝降信,要李倧出城投降,说是劝降,真是句句在侮辱李朝的国格:“尔朝鲜先世非归附辽、金、元三朝,每年奉贡称臣而图存者乎?历代以来,曾有不奉贡称臣于人,而得自存者乎?”“度尔之意,欲雪丁卯之辱,乃徒弃安乐,结祸于盟好之国也。而今遗弃城郭宫室遁入山城,以己罪,致国破民残,遗笑万年,又何以雪耻哉?既欲湔洗前辱,何不出战,乃效妇人匿迹遁藏耶?”
清军一面用红衣火炮轰击城中向李朝施压,一面又派部截杀各路援兵。期间又让多尔衮率军3万直扑江华岛俘虏李倧的家眷。走投无路之下李朝国王李倧只得开城投降。在三十日,于清军设立的受降坛前行三跪九叩之礼,至此李朝完全臣服于清朝,按照李朝的说法是“自正月三十日以前,则为明国之臣子。正月三十日以后,则为大清之臣子”。
所以,真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怕,李朝被揍得实在是太惨了,批判的武器终究不如武器的批判,不得不成为了清朝的藩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