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儿你杀我一个,明儿我杀你一双,杀来杀去,杀去杀来,杀到最后,直到彻底杀不动了,才终于算完。
若问,何苦要相害相杀,答案无外乎四个字——争一口气!
以下这件旧案,便如上述所说,只为争一口气,而害了两个无辜女子。嗐!说来叫人好不唏嘘。
民国旧照
话说,民国元年,六月初三,扬州兴化县,塘下村的少妇金氏,上午独自进城赶集,下午归来途中,路过后洋村时,无端被在村头耍闹的几个小痞子拦下。
金氏质问那几个小痞子,究竟想要干嘛?
那几个小痞子回答爽快,只一个字——玩。
金氏是良家女子,焉肯受痞子耍弄,愤而咒骂几句,这便强行要走。
那几个痞子却说什么也不准她走。
金氏急得落泪,见有村妇路过,求村妇为她说说情,不要让这些人为难她。
那村妇问她是哪个村的?
金氏告知村妇,她是塘下村人氏。
岂料那村妇却说:“你们塘下村占着俺们后洋村的水塘不还,你们村没一个好人,活该挨欺负。”
说罢,便冷笑着走开了,才不顾金氏的苦苦哀求。
期间,又有几个后洋村的庄户路过,却也都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态,笑看金氏被调戏,却无一人仗义相助。
末了,无助的金氏被那几个小痞子强行架到村中,关在一间小黑屋里,作为人质向塘下村索要巨额赎金。
塘下村的人听说本村少妇金氏被扣押在后洋村当人质,于是纷纷来到金氏的家中,与金氏的丈夫商议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金氏的丈夫性格懦弱,没有主心骨,请求大伙儿帮忙筹钱,将他老婆金氏赎回来,他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大家的好。
村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也相继来到金氏的家中。他们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塘下村与后洋村自闹“长毛”之后,便再也没有和平相处过,两个村里的人,时不时就会发生摩擦,以至大打出手。
这许多年里,已经有不少后生被后洋村的人打伤,又或是因为打伤后洋村的人而蹲了大牢。
近一两年来,两个村的关系稍有缓和,却没想到闹出这桩事情。既然后洋村想要钱,给他们就是了,犯不上大动干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既然长者们发了话,塘下村的庄户们也就不再执拗,纷纷拿钱出来,希望快些赎回金氏。
民国老者
哪晓得,就在当夜,塘下村凑齐赎金,正准备派几个精明之人前往后洋村将金氏赎回来时,却传来噩耗——金氏让后洋村的臭男人们给糟蹋了。
这一下,犹如大海起波浪,晴空响炸雷,塘下村的庄户立时怒了。哪怕是山贼水寇绑了人,也懂得不“撕票”、不“压花”的道理,他后洋村竟敢干出这种无耻勾当,分明是不把塘下村的人当人看。
于是乎,塘下村的男丁们抄家伙就要到后洋村拼命。但是,却被村中的长者们给拦了下来,劝他们不可莽撞,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虽然几位长者不准塘下村的男丁到后洋村厮杀,但这口恶气却谁也咽不下去。
等到后半夜,几位长者各自回家休息之后。十几个留在金氏家中的男丁,认为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既然不能厮杀,那就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后洋村侮辱了塘下村的女人,那就得让后洋村的女人也尝尝受辱的滋味。
打定主意之后,几个男丁自告奋勇,趁夜潜入后洋村。很快,便将一个后洋村的小媳妇儿掳至塘下村。当夜,便轮番对其实施了强暴。
翌日清晨,塘下村派人给后洋村送信,明着告诉后洋村的人,昨晚上丢得那个小媳妇儿如今就在他们塘下村,想要把人领回去,也得拿钱出来才行。
后洋村的庄户,打听到那个少妇已遭凌辱,于是不但不肯拿钱出来赎人,还持械跟塘下村干了一仗。
可怜那个小媳妇儿,无端端遭受强暴,又羞又恼,痛不欲生,愤而一头撞死,了却卿卿性命。
而塘下村的金氏,被绑在后洋村中,先遭强暴,后遭殴打,她深知自己即使回到塘下村,也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闲话。于是把心一横,咬舌自尽。
此事一直闹到县署,甚至惊动了扬州府,最终以一边弹压,一边调解的方式,好歹平息了这场干戈。
而金氏与那个小媳妇儿的尸体,则分别有县署出钱掩埋。凡是参与此案的庄户,均不予追求。
民国旧照
至此,一桩荒唐至极的强暴案宣告完结。借这桩案子,不难看出妇女在当时的地位何其低下,同时也可见底层之恶何其恐怖。为争一口气,便相互泄愤,不择手段,到头来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嗐!何苦呢!
(本文参考1912年《申报》所载“两妇惨案”写成,配图取材自网络,与文中人物并无实质性关联,仅作为示意图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