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97年内战是罗马帝国历史上的第二次大规模内战,对帝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首先,内战打破了相对稳定的局面。“旷日持久的战争从193年持续到197年,涉及潘诺尼亚总督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斯、总督尼格尔和不列颠总督阿尔比努斯,由于这三个人在最强大的行省都指挥着庞大的军队,战争的破坏性非常大,那些支持错误一方的人招致了获胜者的不满,一些地区被处以重罚。”
内战期间,塞维鲁对待拜占庭的态度能说明战争的性质。“拜占庭人投降后,死亡的恐怖程度甚至超过了过去的水平。因为,海浪平息时,拜占庭附近的整个海洋都被尸体和血迹覆盖,许多残骸被抛到了岸上,结果现在从细节上看,这场灾难似乎比完成时更为严重。
拜占庭抵抗的惨烈性由此可见一斑。之后在与阿尔比努斯进行的卢格杜纳姆战役,战役的惨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罗马的力量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因为双方的人数都是不可估量的。许多胜利者甚至对这场灾难感到痛惜,因为整个平原上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体。他们中的一些人躺在那里,由于许多伤口而筋疲力尽,另一些人被彻底弄破了,还有一些人虽然没有受伤,但却被埋在了一堆堆的地下。武器被抛来抛去,鲜血在溪流中流淌。”
内战结束后,塞维鲁拨专款对被战争破坏的城市进行修复,但帝国因内战所造成的的创伤仍然很难在短时期之内得到治愈。战场上阵亡的官兵不计其数。与此同时,“内战时期正常的外交机制、建立起来的帝国声望和地位都被破坏。另一方面,参战方对士兵也有奖励。在军事冲突的影响中,为其指挥官提供金钱和晋升,以及荣誉和晋升的机会。”士兵们对于利益的追求表现强烈,但根本上还是由于帝国内部的自相残杀。足以看出,内战的影响是恶劣的,是对帝国的一种巨大伤害。
其次,帝国的体制发生巨大变化,以元老院职能表现最为明显。塞维鲁对内战时期部分元老支持阿尔比努斯的做法异常愤怒,29名元老被处以死刑。“虽然元老院在形式上继续存在,但其职权已接近于零。它的全部立法活动因下面的一种情况而受到限制,即它听取和批准元首的相应的咨文。”至此,元老院已彻底失去早期的职能。奥古斯都时期,元老院逐步成为问询机构,起到的作用多体现在形式上。即元老院的权利不断被侵蚀,但从表面上仍然需要重视元老院的存在性。
“历代皇帝对于元老院不论是真诚尊敬,还是表面应付,都能悉心呵护奥古斯都建立的文官体制,彰显君王的德行和睿智。”内战之后,塞维鲁则改变了对元老院的态度,对元老院进行改组。改组后的元老院已然成为一种摆设,与之相对立是近卫军长官,成为除皇帝外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
塞维鲁对元老院的改革意义重大,西方学者称:“这是自奥古斯都统治以来罗马进行的最广泛的变革。”帝国从一开始缺乏文官治国的传统。内战后的元老院权力大为缩减,表面形式已不如过去。内战依靠军队取得胜利,但如果不能满足军队的要求仍然会重蹈内战的覆辙。军队在塞维鲁的“宠爱”下更加肆无忌惮,在以后的历史中继续扮演操纵皇帝的角色。
最后,意大利人和行省居民的地位同样发生重大变化。以近卫军来源变化最为明显。塞维鲁对近卫军改组后,近卫军不再是意大利本土人独有的一项特权,行省民众开始与近卫军处于同一起点。除此之外,行省军团开始在罗马城郊驻扎,在罗马历史上史无前例。近卫军作为精锐之师,首要职责和任务是保卫皇室安全,安置在城郊是必要的。军团和近卫军同样地安排在罗马城郊又一次打破了近卫军的特权。
至此,意大利人的权利不断被削弱,行省人的权利逐步增强。意大利与行省之间的差距日益缩小,对帝国未来的发展影响深刻。特别是近卫军来源上的变化彻底打破了以往近卫军出自意大利本土人的传统。由意大利本土人组成的近卫军无法再像过去一样飞扬跋扈,行省人开始有机会担任近卫军,取得了与意大利本土人平起平坐的地位。至此,意大利本土人与行省人之间积怨已久的矛盾变得不那么尖锐,彼此之间的关系趋于缓和。
从表面上看,内战破坏了帝国的稳定局面,对帝国的破坏性毋容置疑。但更为重要地是,体制以及意大利人与行省人地位的变化,是内战影响中的重要内容。元老院职能彻底弱化,被近卫军长官进行牵制与打压,自此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同时意大利人的特权地位亦被彻底打破,行省人在“品尝”到意大利人所拥有的特权后,与意大利人之间长期尖锐的矛盾有所缓和,为帝国暂时处于和平稳定的局面创造了有利条件,短时间内避免了大规模战争的再次爆发。然而,稳定的局面只是暂时的,军队问题仍没有得到彻底解决。虽然近卫军与军团之间的矛盾暂时缓解,但近卫军的权势仍在不断增强,特别是近卫军长官凌驾于除皇帝外任何官员之上,权力触角几乎无所不及,为日后以及内乱埋下祸端。
在罗马史上的地位和作用
内战的最直接结果是塞维鲁王朝的建立。塞维鲁经过长达四年的内战,结束了帝国的混战局面。塞维鲁王朝的建立具有积极的意义。虽然内战对帝国的破坏性极大,但内战的结束毕竟结束了动荡局面,帝国再次实现统一,对帝国短暂的稳定有积极作用。
帝国内部稳定后,塞维鲁开始进行帕提亚战争。“这一次他的敌人是帕提亚人,他们威胁着罗马在东部的统治。”征服帕提亚人的原因,不止是帕提亚威胁罗马统治,“因内战期间,帕提亚人支持塞维鲁的东部对手尼格尔,所以塞维鲁决定对帕提亚进行一次惩罚性征服。”在面临威胁与报复的情况下,塞维鲁迅速投入战争。“塞维鲁从海上向东走去,从布伦迪西姆出发,他直接航行到小亚细亚,可能在西里西亚的埃盖港着陆,然后通过陆路到达。”帕提亚人没有束手就擒,在沃格塞索斯的指挥下,与塞维鲁军队展开激烈战斗。
“塞维鲁在幼发拉底河上装备了船只,一部分通过行军,一部分通过航行到达他身边。新建造的船只非常容易管理,设备齐全,因为幼发拉底河沿岸的森林和这些地区,通常为皇帝提供了充足的木材供应。因此,他很快占领了塞琉西亚和巴比伦,这两个地方都被遗弃了。”塞维鲁放纵自己的士兵任意抢劫与,造成巨大破坏。帕提亚军队四处溃败,塞维鲁率军乘胜追击,向尼西比斯发动进攻。内西比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防御的关键。”经过一番激战,内西比斯也被塞维鲁所控。占领这一关键地区后,塞维鲁向帕提亚地区首都泰西封发动总攻。最终,泰西封又一次被罗马军队攻陷,美索不达米亚以一个新行省进入罗马帝国的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