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所熟知的埃及文明,一般是从公元前3100年开始,历经了多个时期,包含法老、金字塔等埃及文明的经典之作都包含在这一个时期之内。
和很多古文明所类似的是,埃及古文明在几千年时间也经历过磨难,其中包含了波斯统治时期,不过,灿烂的古代文明在千年历史长河中,也对周边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被誉为“西方文明摇篮”的古希腊文明和埃及文明的影响密不可分。
那么,在波斯统治时期的埃及王权形象是如何的?
百余年的波斯统治
公元前525年,波斯皇帝冈比西斯二世率领多民族大军横扫埃及全境,荡平埃及的第二十六王朝,开启了波斯帝国对埃及前后两次统治,加起来大概也有个百余年。
而在埃及建立起最早外族王朝统治的,便是波斯王朝。
大军压境的最终结果,也是将埃及变成了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行省,不过在这之后不久,波斯对埃及的统治也一度遭遇了中断,一直到公元前343年,波斯王阿塔薛西斯三世再次入侵埃及。
埃及有过被侵略的历史,因此也表现得比较慌张,生怕历史的悲剧再度重演,因此,埃及人就去向曾战胜过波斯的希腊人寻求帮助,可此时的希腊,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希腊了,他们的城邦文明也衰落,没有办法再去支援埃及。
波斯就这样又进行了对埃及的全面统治。
这两段统治历程,对于埃及文明的历史是极为重要的。
这段时期和前面的朝代相比,统治者在埃及所留下的王室铭文数量就非常少了。
从波斯统治者的角度来说,他们要控制埃及,就得控制住思想。
从戴尔·艾尔·玛斯克胡塔石碑铭刻体埃及语一面的的浮雕来看,其浮雕图像主体为埃及风格,特别是两个相对而立的哈皮神,明显是在暗示埃及的两土地只有在波斯的强力之下才能统一,而波斯风格体现在两个哈皮神脚下跪着的24个人像中。
揣测其中的意思也不难理解:埃及只是庞大帝国中的一个行省,和其他的行省之间相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埃及的臣民们,也该和其他行省的臣民们一样,拜倒在波斯皇帝的脚下。
特别是大流士大帝在统治埃及的时候,仍旧将自己视为波斯帝国的皇帝,只不过为了便于埃及臣民更方便地理解自己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他授意工匠,允许在自己的雕像中加入埃及风格的内容,并主要以铭刻体埃及语来表达自己的丰功伟绩。
在埃及卢克索地区即古埃及的旧都底比斯,出土了一块大流士大帝御用玛瑙滚筒印章,上面所描绘的场景,则是大流士大帝平时外出狩猎期间的场景。
不过,从人物像的装扮来看,有着十分典型的波斯风格,而并不是传统的埃及风格,他们所乘坐的战车,更是典型的西亚重型战车。
这也就说明,在很多时候波斯皇帝在不需要面对埃及臣民,就在思想领域显现出更加随意的特征,将传统的埃及风格摒弃,也体现着在这个过程中,波斯皇帝完全将自己看作是波斯帝国的皇帝。
而埃及的民众似乎一直都在致力于恢复自己的统治。
在第一段波斯统治结束后,埃及人也很快建成了几代属于自己的王朝,他们继续和波斯帝国相抗争,并采用了一贯的传统来维系统治,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太久。
而当波斯统治埃及的阶段,统治者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让埃及臣民信服,这其实也并不代表着他们内心所想,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波斯皇帝,仅此而已。
其他人眼中的波斯王权形象
在埃及境内,也不是所有人都完全忠诚于埃及,他们中的不少,也想要在战争当中活命。
乌扎赫尔瑞斯纳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他曾是二十六王朝晚期的海军指挥官,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便是神庙祭司。
公元前525年波斯大举入侵埃及,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乌扎赫尔瑞斯纳竟然选择了临阵倒戈当了叛徒,带着麾下的埃及海军向波斯帝国投降。
当时的波斯皇帝就对这样的人非常“欣赏”,从帝国统治的角度,他们加快了战争的速度,也方便日后管理。
这种选择临阵倒戈的士兵和将领,思想转变是最为快速的,因此,他们对波斯王权,自然而然便是顶礼膜拜。
乌扎赫尔瑞斯纳曾写下过这样的铭文来描写冈比西斯二世皇帝:所有外国伟大的首领冈比西斯来到埃及,每一个国家的人都随之而来。
当他彻底征服这片土地之时,他们在埃及居住下来,他是埃及伟大的统治者以及所有外国的伟大酋长。
而其他的官员,也只能去不断接受波斯的统治。
特别是随着波斯统治的格外稳固,大量活跃在埃及本土的权贵,就直接将自己的内心的“传统王权”和波斯皇帝的王权形象直接挂钩,这就是他们内心所想。
此外,在埃及的官员也并非都是埃及本土人,还有很多波斯贵族前往埃及担任各种各样的职务。
他们当中很多人与埃及本地女性结婚,并繁衍混血后代,这些后代们很多也子承父业,远方的波斯帝国统治者,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效忠对象,这些官员也是对波斯帝国最为忠诚的官员,他们非常清楚,自己手中的权力究竟是从哪里所获得的。
不过,有着波斯血脉的埃及官员在最初尚能清晰地将波斯皇帝理解为波斯帝国的统治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王权的认知逐渐被埃及传统的理念所同化,亦使用埃及传统法老的王权形象来阐述波斯皇帝的王权形象。
古老的法老,是很多埃及官员内心当中的信仰,可渐渐的,波斯皇帝们的形象也逐渐与埃及本土的法老合二为一。
此外,也是波斯的统治者们最常去思索的,那便是普通人心中,波斯统治者究竟是何种形象。
通过后来出土的各式各样的文物表明,在波斯皇帝统治时期,波斯皇帝的形象在平民的日常生活中基本是缺位的,只有在比较正式的公文中,平民们才会借助波斯皇帝的抽象的形象,来明确公文时间与明确公文的合法性。
也不难推断出,普通民众所在乎的跟更多是生活,他们对埃及成为波斯的部分只能选择默默接受,最起码,他们认同波斯的王权是“强大”的,就算是会有其他的不满,也基本不会过多表现出来。
而波斯统治者距离埃及普通的群众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这种联系的缺失,也是极为正常的。
在埃及平民的心目中波斯皇帝的形象是诸多法律文献的主要纪年方式,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抽象的化身,是管理他们的大小官吏的主宰,由于距离很远,在他们的心目当中,这些统治者就更加充满了神秘且强大的味道。
跟之前的法老相比,波斯帝国的版图更大,对普通人来说,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更是“虚无缥缈”,还有很多埃及的普通人,一直都延续着此前的习惯,甚至都不清楚波斯皇帝什么时候开始取代了埃及法老统治的事实。
波斯皇帝考虑到了各个因素,最终选择了在攻占埃及后,将自己的王权和传统的古埃及法老形象相互结合起来,这样,也是维持波斯王权所能采用到的最方便的方式。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对王权的理解,逐渐被埃及传统的理念所同化。
在波斯的统治之下,传统的埃及文明与强势的波斯文明产生了激烈的碰撞与融合,之前相对封闭的埃及文明在波斯统治者的强势主导下,被迫融入波斯庞大的帝国体系之中。
淤塞已久的古埃及运河也得到了疏通,成为连接尼罗河和波斯湾的水上通道,这更是促进了交流的实现。
就算是思想各异,可在改朝换代中,依然是武力决定一切,这也是一个大特点。
也可以说,波斯对埃及的征服与统治,是埃及文明首次真正意义上融入东地中海文明圈。
到了后来,希腊北方的马其顿民族崛起,亚历山大国王率军南下,扫荡多个城邦,一统希腊,随后占领了埃及,使得埃及成为了亚历山大帝国的一个组成部分。
公元前后的埃及数百年历史里,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埃及有了和地中海文明交流的基础后,在此后的岁月里就更加方便融入,亚历山大并没有破坏神庙,而是保持了尊重,此后在尼罗河口建立了亚历山大城。
这些,也都是波斯帝国所打下的基础所造就的,也是他们渐渐转变了古埃及的思想,让他们认同了更加强大的王权。
参考
埃及历史转折期文明的碰撞 光明网
波斯统治时期的埃及王权形象 《史林》2021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