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梁满玥
编辑丨梁满玥
本文研究了西班牙死刑在1978年宪法废除之前的漫长时期。在分析了档案资料和专业史学，特别是那些由法律史和社会史专家提出的多种理论方法和可能性之后，我综合了西班牙语对国际史学辩论中关于这一问题的主要问题的回答。
然后，我回顾了这些“折磨仪式”的形式、宗教和司法内容，以理解死刑在社会变革过程中的实践范围:政治权力从绞刑台上传递了什么，公开处决产生了什么样的社会影响?执行死刑的机构是如何演变的?为什么在旧政权向自由国家过渡期间，死刑的使用比以前更加频繁?实际上有多少囚犯被处决，罪名是什么，使用了什么程序和技术?
最后，在确认了在横跨19世纪和20世纪的几十年里，死刑呈下降趋势，被刑事判决领域的废奴主义话语所抵消后，我研究了政治处决在内战和弗朗索瓦主义的压制动态中所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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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贡献及其来源
在史学中，如果把死刑及其司法、政治和文化意义与历史变化的过程联系起来考虑，那么死刑的多功能性及其司法、政治和文化意义就会变得更容易理解。当人们考虑到制度暴力在19世纪前30年从旧政权向自由主义国家过渡期间的政治变革中的突出作用时，这似乎是合乎逻辑的。
但是，在18世纪的最后三分之一之前，在哈布斯堡国王卡洛斯五世和费利佩二世统治的16世纪，死刑已经跟上了历史的变化。在这一时期，它在西班牙帝国的重商主义政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作为被称为惩罚性功利主义的一部分，服从于地中海、北非和海外领土的经济和地缘政治利益。
笔者认为：西班牙的死刑史学与其他欧洲史学的主题库相比，仍然既不广泛，也不雄心勃勃，但它允许进行有意义的分析。两种史学方法在这里最相关:法律史和社会史。尽管刑罚学家和历史学家在方法上存在分歧，使用的资料也不同，但他们在分析死刑历史与社会、政治和文化变革过程的关系时，都是一致的。
西班牙的死刑史学非常清楚地表明，死刑首先是通过对法律和制度史的研究来解决的，这种研究利用了广泛的教义和法律来源。关于中世纪早期和现代刑罚史的漫长时期，必须强调的是，这种方法受到了几个世纪以来以宪章、皇家法令和命令的形式产生的规范来源的分散的影响。
然而，在现实中，在研究死刑历史时必须参考的两个法律来源是智者阿方索十世，直到1805年旧政权的刑事立法的真正概要在专制主义结束之后仍然具有法律效力，直到1848年《刑法典》颁布为止。
撇开19世纪和20世纪前几十年由刑罚学家、忏悔者、散文家和政治家撰写的历史参考文献不谈，在佛朗哥时期晚期，在卡洛斯·加西亚·巴尔德斯和马里诺·巴贝罗等法学家的提议下，开始出现了三种分析死刑的法律史方法，他们的动机无疑是对佛朗哥独裁时期死刑的持续有效性感到厌恶。
笔者认为：那些继续他们的工作的人作出的贡献对于理解死刑在旧政权的制度变革、在自由的法律编纂过程中以及在整个废除死刑的阶段中的相关性至关重要在考虑最近的贡献时，必须强调的是，死刑史学通过开放跨学科对话更新了其理论框架，并通过详细研究历史档案中保存的广泛资料来源加强了其方法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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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19世纪，司法来源有助于在理解一般的刑事判决，特别是死刑的现实方面取得重大进展。这些来源使统计估计得以产生，虽然不完整，但已经很先进了。由于司法机构的地域分散，官方提供的数据存在差距，以及新兴的自由主义国家直到19世纪30年代末才促进刑事统计数据的编制，因此很难对死刑执行情况进行统计分析。
尽管如此，佩德鲁奥提一方面对整个19世纪的死刑统计数据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另一方面对旧政权最后阶段的刑罚统计数据进行了非常有用的近似。后者是在18世纪最后几年由君主的不同大臣和法院精心制定的所谓“年度计划或国家”而成为可能的。这些数据主要包括有关审判、诉讼和司法部门处理的记录的统计数据，这些数据使研究迄今为止很少探索的罪行和惩罚成为可能。
在法学家进行初步调查一段时间后，社会和文化史专家将注意力转向了死刑问题，集中在中世纪、现代和当代历史上，并借鉴了不同的理论方法。这些理论框架中有三个突出:第一，历史唯物主义的经济结构视角及其与批判犯罪学和德国、意大利和英国刑法社会学的关系。
第二，法国史学中令人印象深刻的福柯和后福柯主义;第三，诺伯特·埃利亚斯关于文明进程的论文，以及将其应用于史学的最著名的成果，从罗伯特·穆切布莱德到彼得·斯皮尔伦堡和詹姆斯·夏普等等现代历史学家在国家档案馆中研究了旧政权的广泛司法文件——西曼卡斯将军档案馆、国家档案馆、巴利亚多利德皇家档案馆和格拉纳达皇家档案馆。
除了纳瓦拉和阿拉贡法庭的文件外，这些文件还起源于卡斯蒂利亚王室的总督府、法院和理事会，以及宗教法庭、特别司法管辖区、市政和地方司法管辖区。虽然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现代，但也有必要考虑中世纪早期的死刑，因为许多公开处决的规定和程序都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而且16世纪下半叶最显著的历史变化过程在15世纪最后三分之一的时间里就有了。
先例一方面，当代历史学家至少从1808年西班牙开始经历从专制主义到自由主义的过渡以来，就一直在司法机构产生的庞大档案世界中进行研究。另一方面，这些历史学家一直在探索自1834年以来建立的地方法院的档案。
以及由自由国家的普通司法框架产生的大量文献收藏在这些集合中必须加上最高法院的集合，法院的许多判决都是在1870年以后到达的，因为它是上诉被审查的最后司法实例在最高法院之外，剩下的就是国王的赦免，这是政府可以执行的。
死刑留下的痕迹必须在各级法院的大量文件和档案中寻找，因为死刑留下的痕迹很长是正常的。在许多情况下，这让我们了解到死刑犯，为避免这种可怕命运所做的巨大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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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这些来源之外，还可以添加一个广泛而多样的范围——按定义是混乱的——肖像、新闻、文学来源和回忆录，它们提供了对比鲜明的信息，并允许重现某些事件的气氛，这些事件是司法关注的对象，具有强烈的文化影响重建公开处决的文化功能的重要性在很大程度上是可能的。
这要归功于为死刑犯提供精神援助的宗教行会和兄弟会编制的文件。这些团体包括马德里和平慈善兄弟会、潘普洛纳真十字架会、巴拉多利德受难会、萨拉戈萨基督之血兄弟会、卡塞雷斯圣母慈善会、加的斯慈善兄弟会、格拉纳达圣体基督兄弟会等等。
死刑的另一个证词来源来自通俗文学和口述。考虑到从15世纪开始，关于被处决者的歌谣就被创作和传播，这是西班牙史学中缺乏的一条关于死刑的研究路线，尽管在其他欧洲国家，尤其是法国、英国和德国，这种研究已经很发达了。
我们知道，“刑台文学”是一种文化产物，我们应该把它视为“惩罚性仪式中的一种工具，它增加了处决和正义的回声”。刑台文学过去是通过刑场印刷和销售的文本来传播的，讲述了被判刑者的罪行和被处决的过程。
正如格雷特尔和道格拉斯·海等人的著作所证明的那样，通过考虑不同历史阶段的死刑，刑罚制度的社会史为死刑提供了一个广泛的社会文化全景，同时也没有忽视它在维护或捍卫一个确定的政治政权方面的政治意义或功能。
但是，西班牙关于死刑的史学也将重点放在社会运动和社会变革过程中的集体行动的历史上，以便分析19世纪最后几十年和20世纪头几十年的这种相互作用在大卫·加兰的著作中，社会历史的工具箱通过对现代刑罚史的文化主义观点得到了进一步加强，这使得死刑被概念化为一种具有司法、政治和文化维度的复杂制度。
笔者认为：“刑罚文明化过程”的概念导致现代刑罚被定义为文化术语，也就是说，在新情感的产生和表现过程中，一系列惩罚实践和话语是可理解的，这些新情感使得惩罚文化的变化是可理解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西班牙，福柯的观点如此深入地根植于惩罚制度的社会历史之中，丰富了文明进程这一论题的分析模型。
同时也揭示了它的应用是违背规律的这种史学实践有其历史解释，因为它指的是一段具体的西班牙历史，即在制度暴力时期执行死刑，这在一个以内战为标志的当代国家非常重要。就在几十年前，数以万计的死刑被执行，这一事实在西班牙人的记忆中仍然沉重。
因此，在内战的极端暴力和战后镇压的背景下，对死刑的衰落阶段——20世纪头几十年——的调查，受到约翰·普拉特雄辩地阐述的“文明进程如何导致不文明”的推动，这并不令人惊讶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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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司法程序，一个国家仪式
笔者认为：与其他欧洲王国一样，西班牙的一些死刑也因国家的政治目的而臭名昭著。总的来说，处决是一种司法行为，但它们也是国家权力的展示，在现代是通过一种司法和宗教仪式来表达的，目的是“用华丽的场面”来吸引被执行者的注意，并产生一种冲击恐怖如果死刑是针对弑王者或弑王未遂者。
比如1492年针对天主教徒费尔南多的死刑，那么惩罚仪式的信息就必须更加有力地传达出来。几个世纪后，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从1823年开始，自由主义起义的领导人受到惩罚，迫使费尔南多七世改变了他的绝对主义决心，因为很明显，对君主的服从危及了他的身体健康。1820年至1823年间，起义的自由主义者掌权，并迫使国王宣誓遵守他自己六年前废除的1812年宪法。
尽管这两起事件相隔三个多世纪，但我们发现，在这两起事件中，一旦袭击得到控制，在面对严重叛逆时，伊拉·雷加得到了充分的发泄，这在13世纪开始构建的刑罚条例中获得了最高级的性质，而费尔南多七世自己也想在专制主义进行最后的战斗时不惜一切代价来保留。这些惩罚仪式中所包含的羞辱和残忍，只要在当时的新闻报道中简单地阅读一下每一种惩罚的简要介绍，就可以证实。
9月7日星期五，在巴塞罗那皇宫的楼梯上，天主教国王费尔南多被一个名叫胡安的农民刺伤。卫兵逮捕了侵略者，受了致命伤的国王下令赦免生命，以便审问他。医生们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治愈这个缝了七针的伤口。
司法酷刑只能确定侵略者是单独行动的，皇家委员会宣布他犯有侵犯陛下罪，并于同年12月12日判处他死刑:
为了执行对囚犯的判决，他们用一辆马车带着他穿过城市，他们首先砍掉了他打伤国王的那只手，然后用烧红的火钳扯下了他的胸部，挖出了一只眼睛，然后是另一只手和另一只眼睛。
然后是鼻子，整个胃和身体，同样是用烧红的火钳。他们砍下了他的脚，从背上挖出了他的心脏，然后立即把他的尸体带到乡下，年轻人用石头砸死，然后焚烧，他的骨灰还被抛向空中。然而，在做这一切之前，他们会因为王后的仁慈和同情，把他淹死了。
参考文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