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征服一直到1070年威廉攻占切斯特后才暂时告一段落。诺曼征服也使得英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约4000-5000个大乡绅失去了土地,他们被诺曼人所代替。”英国统治阶级变成了诺曼人。除此之外,威廉还有一项伟大举措是“以威廉一世为首的诺曼贵族把法国的封建采邑分封制度经过改造后加以实施。”
由于王位是威廉征服得来,他能够为自己获得巨大的皇家领地,是“忏悔者爱德华所拥有土地的两倍”,威廉成为英国所有土地的保有者。而其余的“170名诺曼贵族瓜分了这个国家三分之一到半数的土地”。这其中“主教和修道院长得到26%的土地,世俗贵族得到49%”。
那些军事要地,如诺森伯里亚、柴郡、什罗普郡等,都以采邑分封的形式交给关系密切的封臣,苏塞克斯的领地也大多分封给了一起征战的诺曼贵族。这些直接从国王处领有土地的封臣被称为直属封臣。直属封臣需要向国王尽诸多的封建义务,比如当封臣死后如果继承人已成年,那么获得该封地须支付继承金,如尚未成年,国王对他们有监护或者决定其婚姻的权利,如果没有继承人,那么土地就会复归给国王;国王长子受封、长女出嫁或国王本人被俘时,直属封臣要缴纳协助金或赎金等。
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根据其封地面积的大小提供数量不一的骑士为国王服骑兵役。国王先将国家的土地分封给直属封臣,以支持他们可以顺利提供骑兵服役。直属封臣们可以将部分封地直接分封给骑士,让他们准备武器、马匹等,组成军队等到领主的征召;或将一大部分土地分封给其他人,使之成为国王的次级封臣。次级封臣再向下分封给骑士以提供军役;或亲自经营全部土地,来储备供养一批骑士来服军役。
次级封臣和骑士除服兵役以外,也须向领主尽各种封建义务,比如守卫城堡,参加日常训练等等,如果不承担相应义务,其封地即被扣押或没收。骑士在服役时,还需自备马匹和武器铠甲。一般认为,骑士服役的时间大概是每年40天。预计当时受封的骑士数量为“5000-6000人”。
此时的英国,不仅在军事上拥有了重装骑兵,而且还形成了以威廉一世为最高领主、层层分封的封君封臣依附关系。在此制度下,威廉成为了英国最大的封建领主。他将其余土地分封给其他诺曼贵族。新兴的诺曼领主拥有大量的土地和财富,足够养活一小支私兵,这构成了骑士制度的经济基础。领主将土地分封给骑士,以换取骑士的效忠和应尽军事等义务。君主对待领主也是如此。由此英国终于诞生了真正意义上的骑士制度。
各级封臣直接效忠于英王在欧洲大陆传统的骑士制度中,君主在分封土地的过程中,形成不同的封建势力。这些领主在其封地上享有极大的、军事、司法等权力,君主的权力也仅限在王室的封地当中。以法国为例,休·卡佩以领主身份即任君王,而他的“王室领地只有巴奥尔良、埃斯坦佩、贡比涅和散落在北方各省的几块土地。”
在采邑之外的领地上,他的君权更显得毫无作用。各个领主拥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彼此之间可自由宣战,而不用得到国王的许可。甚至在自身受到国王威胁的时候,也会拿起武器反对国王。科尔贝、佩塞特、考塞等领主就在公开的战争中反对其君主路易·格罗斯。
英国君主不同于传统骑士制度下的孱弱的王权,它在英国国内的权力要大得多。英国学者屈勒味林在对比英法君主权力时曾表示:封建法兰西国王的权力局限于小小的王室领地,即巴黎周围。而“诺曼底公在辖境中的地位实不仅是封建主,他已近似真正的君主。”受到了现实原因及身为诺曼公爵经验的双重影响,威廉通过《末日审判书》和“索尔兹伯里宣誓”等措施,要求全体骑士直接向国王宣誓效忠,这也成为区分英国和大陆骑士制度的第二个特征。
直接效忠英王的现实原因
英国自诺曼征服后,国王权力得到很大的提升。“威廉及他的诸子到英国时把诺曼底本有的君主特性移植英国,而英国在中古时遂成为和法、德、西班牙不同的一个君主国家。”强有力的诺曼君主制自然要求英王威廉亲自掌握对国内所有骑士的控制权。威廉所面对的现实因素同样迫使其加强王权建设。
起初对于谁来继任英国国王一职时,英国贵族和人民是偏向哈罗德的。比如:御前会议在商讨王位继承问题时,最终推举了哈罗德。“爱德华在去世前指定哈罗德为王位继承人,没有任何英国人出来为威廉申辩,御前会议随即推荐哈罗德为国王”。
由此可见,威廉不仅没有得到英格兰贵族的支持,现在又挑起战争,成了一位外来入侵者,更加激起英格兰人民的反抗之情。很好的体现即是在黑斯廷斯战役胜利后,哈罗德被杀,戈德温家族灭亡后,威廉一世幻想着剩下的英格兰贵族会争先恐后地来到他面前宣誓效忠,但现实并不是这样。威廉只能继续“挥师多佛,又行军至坎特伯雷,沿着泰晤士河向西进军,所到之处均遭到破坏之后,威廉率部下穿越汉普顿,渡过泰晤士河,在东部绕了一周。”
直到英国人不能组织起反抗力量,他们才得以屈服。但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1066年12月25日威廉以爱德华继承人身份加冕为英格兰国王后,英国地区对威廉的不满仍时有发生。1067年,威廉之前的盟友布洛涅的尤斯塔斯就宣称多佛成为自己的领地,并召集了一支200艘战舰组成的舰队,发起对东安格里亚的进攻。
1068年,前国王哈罗德的儿子们从爱尔兰准备军队,大肆劫掠边境。1069年,更是反抗威廉统治起义中最为浩大的一次,英格兰北部的诺森布里亚贵族率领一支由英格兰人和丹麦人组成的军队攻击了约克郡,并杀害了那里几乎所有的诺曼人。
经历了如此多的兵荒马乱,威廉此刻已清醒地认识到:只有牢牢的掌握住王权才能稳定其统治。“国王一开始还试着学习英语,用缓和的手段统治英格兰,但后来他放弃了学习这门语言,1070年以后,英语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官方文件里。
从这时起,他的统治就只剩下恐怖了。”同时,威廉身为法兰西王国的领主,他真切体会到原有的骑士制度对法王权力的强大削弱力。在到达英格兰地区后,威廉为了避免出现法王那样的情况,在建立英国骑士制度的同时,设法避免封建割据的强大,王权孱弱的现象发生,极力注重国王对各级骑士的控制,强令他们直接向国王宣誓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