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电视剧《雍正王朝》中的图里琛这个角色,很多人对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精明、世故、圆滑、心机多、城府深。于是,几乎所有读者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正是凭着这股子精明、圆滑劲,图里琛才会在错综复杂的朝局变更中,屹立不倒,先后得到康熙和雍正的认可和重用。
那么,这个结论真的成立吗?
我想,剧中的一处细节,向我们展现了图里琛身上难能可贵的一面,我认为这才是图里琛真正受康熙、雍正欣赏的地方。
话说诺敏经隆科多举荐,奉雍正之命前去山西追讨国库欠款。
为了实现他所吹嘘的“半年追回全部300万两欠款”的FLAG,诺敏便暗地里默许山西官员们借用山西商户的银两,冒充国库欠款,上下联手欺瞒朝廷。
后来,诺敏的这番暗箱操作被途经此处的田文镜撞破,并参奏到了雍正那边。
雍正为了弄清楚真相,便安排图里琛以钦差的身份到山西调查事情的真相,并特意对图里琛嘱咐:
到了山西,只需要认真看、认真记,尽快汇报上来,不要表露任何看法。
从实际工作角度来看,雍正的这番安排是非常必要的。
因为山西官员是否造假,不仅事关整个朝廷体面,也直接影响全国其他地方追比国库欠款工作的开展进程,雍正必须在掌握了全部情况,经过综合判断后,权衡利弊,再做统一处理,而不是任由田文镜在山西将事情捅破天,任由问题进一步恶化。
按照雍正的部署,图里琛来到山西后,面对诺敏和田文镜双方各执一词,这时候他只需要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实际情况,详细整理后,尽快上呈给雍正,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事情如何处理,就看雍正的态度。
不过,在面对田文镜、诺敏双方纷纷向自己抛来橄榄枝,凭借自己的职业敏感性,图里琛其实已经意识到诺敏那边存在严重问题,反倒是田文镜这边似乎已经掌握了不少有关诺敏弄虚作假的线索,只是还没有得到实锤的证据,正在苦苦寻求进一步的突破,亟需图里琛的大力支持。
也就是说,此时摆在图里琛面前有两条路:
1、按照雍正所说的,不表态、不支持任何一方,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如实汇报上去,相当于是把皮球踢给雍正。接下来,无论雍正是授权自己进一步处置,抑或是安排其他人成立专案组进一步调查,自己听命办事即可。
2、凭借自己的职业敏感性,针对山西库府造假案的实际情况,果断做出抉择,助力业已掌握不少线索的田文镜尽快侦破此案,让真相水落石出。避免因为来回请示,给诺敏等人创造了销毁证据的时机,导致田文镜的苦苦努力白费。
如果我们仔细分析这两个选择,不难发现,第一个选择对于图里琛来说无疑是风险较低的,因为雍正已经有言在先,他没必要对山西的案件轻易下结论、选择站队,只需要按流程办事即可。就算事后诺敏案件大面积暴雷,图里琛也完全可以把自己择出来。
这番操作,是不是像极了日常生活中,我们常见的某类人的操作,表面看是在按流程办事,实则是在帮自己规避风险。
而图里琛最终做出了第二个选择,甘愿冒巨大风险,为田文镜站台,说明他不是这类人。
且不说田文镜对诺敏的调查究竟是否掌握了实锤铁证,就算图里琛助力田文镜,凭借一系列操作,当真令诺敏一手主导的造假案大白于天下,这个结果当真就是雍正所希望看到的吗?
万一雍正认为山西造假案的暴雷,给举国上下造成极大负面影响,最后追究图里琛“未经请示,擅自做主”的罪名呢?
毫不夸张地讲,图里琛在支持田文镜的同时,相当于是把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全部都押了上去,而他本可以轻易避开这个巨坑。
那么,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为什么图里琛最终会做出这个选择呢?
思来想去,我认为图里琛之所以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完全是出于自身的良知以及对职责操守的坚持。
虽然平日里,图里琛一副圆滑世故的模样,面对康熙即将扇过来的“大耳帖子”,他会提前开启“尿遁”模式,但是在真正面对诸如诺敏这类祸国殃民的官员危及国家安危,图里琛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这恰是图里琛始终值得康熙、雍正信赖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