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成为太监!”
这是1907年,一个年仅10岁的小男孩对着父亲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这句话放在如今,当父亲的一定大大出手,教训这个不孝子。
没曾想,父亲听了儿子的话以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皱了皱眉便答应了。
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有些害怕,到底是什么,竟然逼迫着父子俩做出如此有悖常伦的事情?
说起事情的原委,还要从一位太监说起。
小德张是晚清有名的太监。年幼时,因家里太穷吃不上饭,便被父母送进了宫里做了太监。后来,小德张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还得到了慈溪的青睐。
1907年的一天,小德张回家探亲,在村中大摆宴席了三天,只要十里八村的人,来到就有的吃。
那时候,家家户户没有多余的粮食,有时候还会饿着肚子过日子。不花一分钱就能吃上大餐,这种事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
一个太监能混成这样,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而在羡慕的人群中,便有这位10岁的小男孩,他把小德张当成了自己偶像。他还想着自己长大以后,也能像小德张一样能成为太监。这个10岁的小孩子叫孙耀庭。
其实,除了羡慕以外,孙耀庭想当太监,还是因为家里太穷了。父母也没有像样的手艺,只能在家务农。但是只凭借着家里的那点薄田,又怎么能养活一大家子呢?
要不是为了生活,为了不被饿死。孙怀宝打死也不会答应儿子如此无理的要求。
那么他家里到底有多穷?做太监就要净身,在清王朝有专门净身的机构。只不过,这个机构的费用并不低。
拿不出费用的一家人只能回到家,用最土的办法,让孙耀庭成为了太监。由于没有学习过什么医疗知识,导致了净身之时,身体受到了感染,差点连命都丢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当孩子净完身,身体刚恢复没几天。父亲却告诉他一件大事——大清朝没了。
清王朝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人需要太监呢?还好大清朝灭亡了,还有不少的皇亲国戚的府邸需要太监和宫女。于是,父亲托人把儿子送进了王府。
1916年孙耀庭来到了载涛府中当差。载涛是末代皇帝溥仪的亲叔叔。虽说他的府邸没有皇宫那么大。但也是相当的豪华奢侈。
据孙耀庭回忆,刚进王府时,由于年龄小什么都不懂,经常办错事,没少挨罚。还好,自己比较勤快,得到了一位老太监的赏识。后来还是在老太监的教导下,孙耀庭这才在王府中站住脚。
清朝灭亡以后,末代皇帝溥仪和皇室的一些成员还是住在皇宫里。他们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每个月还能拿到400万两白银的生活费。
有这么多钱,又不用上朝,全都用来挥霍。一开始还好说,有好吃好喝的,溥仪在宫中还是比较安分的。但是,没过两个月,溥仪有点不耐烦了。
随着宫中的一些太监老去。溥仪有了招募太监和宫女的想法。但是,封建王朝灭亡之时,袁世凯曾经和溥仪有过协议——禁止招募太监和宫女。
其实这个协议对于溥仪来说,也就是一张废纸,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不久后,他公开张榜招募了很多的太监和宫女。而这次招募的太监也是中国最后一批太监。
孙耀庭听到这个喜讯以后,花了很多钱才进入了皇宫。然而,进了皇宫以后,一切都不像孙耀庭想的那样。
首先,他本以为进入皇宫以后,就会伺候皇帝。然而,当他进入皇宫以后,伺候的第一个人却是一位老太监。
其次,宫中的规矩和王府完全不同。宫中的规矩更严格。一开始,没有人愿意教他怎么做事。孙耀庭也只好跟着一群老太监的后面,多看多学。
刚进宫那会,孙耀庭没少挨板子,做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学到什么。直到有一天,孙耀庭发现了一个机会。
有一次,孙耀庭去伺候老太监时,在另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一位瘫痪在床的老太监。于是,每次做完手里的活。他都会跑到老太监那里,细心的照料。
经过一段时间后,老太监看到孙耀庭如此的待他,心中十分感激,就教了他一些伺候人的本事。
后来在孙耀庭的努力下,从一个小太监渐渐升到了太监主管。不久后,他还被推荐给了端康皇贵太妃那里做事。随着做事越来越出色,这才有了机会接近皇后婉容。
服侍婉容,孙耀庭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更”。按照当时太监的等级,刚进来的小太监是没有资格“坐更”的。按他们的话来说,“坐更”只有那些会察言观色的太监才能胜任。
毕竟,他们伺候的主子不再是太监,而是妃嫔、皇后或者皇帝。这种事情可是马虎不得。如果出了一点纰漏,就有可能掉脑袋。
当时有规定:“有不勤慎坐更磕睡误更者”,重责四十仗。“轻者还好说,如果犯了重罪,就要打四十仗。一般来说,四十仗一下来,小命就没了。
有一次,孙耀庭“坐更”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还好婉容的脾气比较温和,又加上是初犯,这才没有追究。不过,这件事却让孙耀庭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么“坐更”的时候,怎么才能不睡觉呢?后来,孙耀庭从其他的老太监那里学会了两样法宝。
第一件法宝是皮护腿。在封建王朝中,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地位,他们往往是不愿意看到奴才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因此,一些太监和宫女在服侍的时候,要么低头哈腰,要么就是跪着。
长时间的跪着,轻点的话会导致双腿发麻,重者的话,就有可能跪破膝盖。长期以往,谁也受不了。后来,有些老太监学聪明了。他们在“坐更”或者服侍妃嫔的时候,都会在腿上绑上皮护腿。这种东西是由牛皮和棉花做成的,绑在膝盖上,跪着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疼痛。
第二件法宝是苍耳。在“坐更”的时候,难免会有犯困的时候,如果在鞋子里放一些苍耳,当犯困的时候,用脚踩一踩,苍耳上的尖刺就会刺痛脚底,这样就再也不会打瞌睡了。
后来,孙耀庭凭借着这两样法宝,在皇宫中混得风生水起。他也因为得到了婉容不少的赏赐。
据孙耀庭回忆,除了苛刻的规矩外,在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嚼舌根了。
有一次,孙耀庭和一位老太监说起了溥仪和婉容的事情,正好被溥仪听到了。他拉着孙耀庭进了房间,一直斥问说了什么。
孙耀庭不敢承认,他知道,一旦承认了,根据清宫的规矩,那是要受重罚的,自己就有可能丢了脑袋。他只好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否认。这可把溥仪气坏了,直接拿出一把手枪顶在了孙耀庭的头上。结果这件事闹了半个时辰,溥仪看到孙耀庭不承认,也只能作罢。
相比较溥仪来说,皇后婉容算得上是一个好主子了。在清宫中,婉容赏赐给太监的东西最多了,这里面包括了一些银两、珠宝首饰,有时候还会把御膳房送来的点心送给他们吃一些。
相比较一些处罚,婉容也是能少责罚就少责罚。
婉容没有什么爱好,就是爱干净。在她居住的地方,一天要打扫好几次。她见不得一丝的灰尘,这或许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洁癖吧。
除了房间要打扫外,婉容每天洗好几次澡。后宫中,皇后和皇帝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章有法。即使是洗澡也不例外。
在洗澡的时候,规矩也是特别说。比如说,洗澡要保持一定的水温,用的香料、搓澡的力度、擦拭的毛巾等等都是严格的规定。
据孙耀庭回忆,洗澡的时候,婉容会提前通知下去。然后下面的太监和宫女开始烧水,兑水。他们会在20分钟之内,把水温调好。
之后,就是选一些香料。后宫中,每个妃嫔用的香料都不相同。如果放错了一种香料,就有可能挨板子。这种事情是马虎不得的。
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婉容才会走进澡盆中。由于皇后的身份十分尊贵,婉容洗澡的时候,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全程都是由宫女跪着完成的。
每次洗完澡以后,身边会有四个宫女拿着印有龙纹案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一旦毛巾变湿了以后,就不能再用了,直接扔掉。
一般来说,婉容洗一次澡就要用掉数十条毛巾,一天洗几次,最少上百条的毛巾。由此可见,即使是已经灭亡的大清王朝,依然过着腐朽奢侈的生活。
擦拭身子以后,婉容不像其他的妃嫔一样,马上起来穿上衣服。一般来说,婉容都会在镜子面子照看一番,等欣赏完自己的身材以后,才会慢慢地起身更衣。
离开婉容以后,孙耀庭回了老家。由于干不了庄稼活,没有了收入,只能靠兄弟救济。全国解放以后,政府把那些还没有过世的太监集中安排在了马甸厂长春桥23号院。
这里原先是立马关帝庙,有十几间的房屋,足够太监们居住。由于他们特殊的身份,为了照顾,每个月还给他们16块的补贴。那时候,一斤的大米才一角。16块足够一个月的正常开销。
孙耀庭懂得些文墨,被安排到了北京市市管组了工作,每个月能拿到35元。这笔钱放在当时,可是不少的收入。这也让晚年的孙耀庭生活的衣食无忧。
到了1982年,在世的太监就剩下两人,一位是孙耀庭,另一位叫马德清。两个人被安排到了广化寺。由于两人年龄比较大,行动不便。政府还安排了一位和尚前去照料。1987年马德清去世,享年91岁,1996年孙耀庭去世,享年94岁。
至此,经历了数千年的太监,随着孙耀庭的去世,最终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