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中国近代史时，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每每一到民国初年，北洋军阀混战那段历史，就让人头痛不已，什么皖系、直系、奉系、粤系、桂系等层出不穷；再加之护国、护法、北伐等乱战一通打，简直就让民初那段历史乱麻了。
北洋军阀
今天我们就花点时间，来捋一捋这段让人望而生畏的军阀乱世。
在开始之前，有必要先厘清一下，什么是“北洋军阀”。很多人张口北洋、闭口北洋，但其实“北洋”在晚清民初时，代指的对象不一而同。
最早的“北洋”是晚清的官制，指“北洋大臣”，像曾国藩、李鸿章以及袁世凯，都曾任此职务；而今天要讲的“北洋军阀”，早期是指以袁世凯为中心，培植起来的军政官僚，像段祺瑞、冯国璋等。袁成为总统后，“北洋军阀”的范围就扩大到，依附于袁政府的军阀，如黎元洪、张作霖、吴佩孚等。
北洋军阀代表
此外，“北洋”还可以代指“北洋政府”、“北洋系”等，因为不是今天的重点，咱们就不在这里详细介绍了。
回归正题，虽然“北洋军阀”这段历史很复杂，但大家闹腾的时间只有十六年，从袁世凯当临时大总统的1912年，到张学良易帜的1928年。而这十六年又可以大致划分为四段，每段由一个或一系军阀当权。
为了让大家能清楚直观的了解这段历史，根据上述划分，为大家画了一张图。我们依图索骥，分别来聊一下这四段历史。
历史图表
袁总统当政的1912到1916年
袁世凯当政时期
虽然这一时期里，内战不断，外患加剧，但各方势力都还认“民国政府”这块牌子，各路军阀也都肯听袁总统的指挥。因此，在政治上至少维持了“大一统”的局面，没有使国家出现两个政府。
这一时期，有两个事情值得提一下，一是孙袁分裂，引发了“二次革命”。由于国父和老袁都想夺回国家的控制权，在“宋教仁案”的导火索下，两方终于爆发冲突，但老袁的拳头明显更硬一点，国父无奈逃去日本。
二是，自己作死的老袁，非要搞复辟称帝，让原本西南滇系的小弟，唐继尧和蔡锷看不下去了，路见不平一声吼，最终引发了全国性的“护国运动”，使本就离心离德的袁氏组织，快速瓦解奔溃。等到1916年袁总统一死，中国就真正进入了分裂乱局。
滇系 唐继尧
皖系当政的1916到1920年
皖系 段祺瑞
1916年，袁总统去世，段祺瑞以总理职务实掌国家政权，因为段是安徽人，所以依附他的军阀统称为皖系。这里多说一点，本来按实力排名，应该是段当政，但按法理却是黎元洪这个副总统上位。因此，两人很快爆发了“府院之争”，引得张勋跳梁复辟。
黎元洪
这一下，又桶了国父的痛处，1917年，他在南方军阀的支持下，发动了“护法战争”，但大家闹腾了十五个月，也没打出个结果，反倒使国家一分为二，至此中国便产生了两个中央政府，“一国两府”的现状一直持续。
与此同时，在南北两方阵营下，也开始持续内斗。北方除了段总统的皖系，还划出现了以张作霖、张学良为首的东北奉系；以曹锟、吴佩孚为首的河北直系。南方则划分出了以陆荣廷为首的桂系和支撑国父的粤系。几方人马，从1920年开始南打南，北打北，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不可开交。段的皖系，也在直奉两系的合攻下，被迫下台。
直系当政的1920到1924年
直系 曹锟
如果是北洋军阀四段历史中，谁最悲催，应该属曹锟和吴佩孚当政这四年了。虽然那一时期，直系的军事实力最强，但却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南方的国父、东北的张大帅和已经下野的段总统，都嚷着要灭了曹吴的直系。
直系 吴佩孚
这一时期北方唱主角的是直奉两大军阀，先后在1922年4月和1924年10月两次大打出手，发动了两次“直奉战争”。第一次由于直系的曹吴风头正劲，张大帅准备不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打了个头破血流；第二次，在曹锟“贿选总统”的丑闻下，张大帅厉兵秣马，卷土重来，再加上“倒戈将军”冯玉祥的帮助，终于入主京师，并软禁了曹锟。
南方阵营同样不太平，先是经历了2次“粤桂战争”，而后在1922年，国父与粤系军阀陈炯明因政见不合，拔刀相向，迫使国父逃亡上海，后孙在一众南方小军阀的支持下，于1923年重返广州，但却是“政令不出总统府”，被一群小军阀搞得走投无路，只能无奈北上去搞“联俄联共”。
粤系 陈炯明
张大帅当政的1924到1928年
奉系 张作霖
在直系下台后，我们来到北洋军阀混战终局，奉系掌权的四年。在入主京师后，张大帅一方面收买和招抚皖系、直系的残余势力，为自己所用，并推选段祺瑞为临时执政，收拢人心；另一方面以武力驱逐了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冯玉祥，至此，让华北和东北连成一气，掌握了长城内外九省三市的控制权。
西北军 冯玉祥
南方阵营这边，由于国父于1925年离世，让政治强人蒋校长抓到机会，迅速把控了国民党军政大权，先是联合新桂系李宗仁，完成了两广的统一；之后又是一口气赶走了胡汉明、汪精卫、徐崇智三位大佬；又顶着国父的牌位，依仗黄埔军校的基础，先后于1926年和1928年推动了两次北伐。
蒋校长
说回1926年，张大帅逼迫段祺瑞二次下台后，眼看北伐军连克直系的吴佩孚和孙传芳，剑锋所向，直指自己的奉系，赶忙成立了“安国军”，自任总司令，开始与蒋校长的“革命军”打擂台，并在第二年在北京组建了北洋军阀最后一届内阁（第32届），成为当时北洋政府的最高统治者。
直系 孙传芳
然而好景不长，1928年，蒋校长就联络西北的冯玉祥、山西的阎锡山和桂系李宗仁共同开启二次北伐。兵败如山倒后，张大帅不得不于当年退回山海关，然而人还没进奉天，就被日本人在皇姑屯给做掉了。少帅张学良鉴于当时奉军的情况，以及他个人的民族情怀，于1928年12月，通电全国，服从蒋校长的国民政府。
阎锡山和新桂系 李宗仁
嗟乎！在清帝退位后这短短16年中，北洋各路军阀，你方唱罢我登场，纷争不断，兵戈不止，近千个大小军阀，让国家几乎变得满目疮痍。用史学家唐刚德的话讲就是，民无噍类，意思是老百姓没活头儿了。最终，南京国民政府的铺子虽然开张了，但北洋军阀遗留下的割据纷乱却没有结束，而蒋校长也并非终结这乱世的天选之人。
北洋时期 老百姓
最后想说，我们读历史，固然都知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历史周期性，但从“帝制”迈向“民治”，却不是传统理解上的改朝换代，换个人，换套班子再搞一遍前朝的路子就行；它并非是修修补补，而是大破大立；是制度和民智的重建。
1997年7月1日 香港
因此，对于一心要踏出自己道路的中国，16年远远不够，乃至于当今的我们仍在探寻。但变革之间，山河侵血，后辈如我们，旨在以史为鉴，可不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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