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看来,清朝似乎并不是一个执行“嫡长子继承制”的朝代,因为自从雍正开辟“秘密立储”以来,储君之位花落谁家再也不是一个定论,而变成贤者居之。弘历,嘉庆,咸丰,同治,光绪,宣统,这几个人没有一个的身份为嫡长子。但其实,若从努尔哈赤算起,清朝早期一定程度上是受到嫡长子继承制度影响的:
努尔哈赤统一建州以来,便极其看重长子褚英,同时,褚英也是嫡子,他的母亲是努尔哈赤第一任大妃佟佳氏;皇太极在位期间,他的长子豪格是倍受推崇的对象,以至于皇太极突然死亡,朝中分立成两派,一部分支持豪格,另一部分倒向多尔衮;康熙中年,册封的太子胤礽是亡皇后之子……以上例子虽然没能证明清朝严格遵循嫡长子继承制,却不可否认,朝代早期是有这个倾向的。
皇太极生于1592年,母亲孟古哲哲在嫁给努尔哈赤八年以后,成为第三任大妃(大妃相当于嫡福晋)。第一任大妃佟佳氏留有二子:褚英,代善,他们的年龄,资历均排在皇太极之前。而最终皇太极可以脱颖而出,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首先,褚英与代善接连失利。
褚英只活了三十六岁,其生前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清史稿》记载,褚英十八岁被封为贝勒,二十八岁时因战功赫赫,被赐执掌国政,同一批兄弟里没人有这个待遇。
但是来自于父亲过高的期待并没有使褚英行事更加谨慎,反而倚仗功劳气焰嚣张,其他兄弟,功臣皆与他不和,一起跑到努尔哈赤面前告状(里面就有皇太极……),1615年,褚英被幽禁而后处死。
看似简单的刑罚,背后却有着太多的“不可言说”:努尔哈赤真的忍心杀死曾经心爱的长子吗?彼时建州正在开疆拓土,而元勋之首的“五大臣子”都来弹劾,到底是保护儿子还是安抚良将显然是个难题;其他贝勒真的是忍受不了大哥的虐待才来告状吗?争储之心未必没有。
再来看代善:褚英死后,他一度爬的极高。这时我们会发现,第一位潜在接班人被废以后,努尔哈赤有意圈定一批新生代力量,让他们成为政权的核心领导力。1616年,努尔哈赤设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为“四大贝勒”共同议政,明眼人很快能够看出,这四大贝勒正是储君候选人。其中,代善排四大贝勒之首,《清史稿》记载,努尔哈赤曾留下遗言,等他死后,由代善继承他的福晋,幼子。草原部落早期遗留下来的风俗便是由继承人接替父,兄的财产与妻子,这也被看作代善立为太子的一个信号。
《旧满洲档》明确说,代善三十七岁时被废太子位。而引发这个结果的竟然是一件家事:代善娶了位继夫人,听信谗言,虐待前妻所生之子。努尔哈赤因见代善被妇人左右,又不懂得权衡,故觉其不可担任国君之位。
野史还流传,代善与努尔哈赤某一福晋留有私情,被弹劾后储君位废。当然,这是没有证据的事情。
在知道自己没有可能继位后,代善做了一件事:扶持八弟皇太极。同样的选择,我们可以在康熙的八阿哥胤禩身上见到,九子夺嫡中期开始,胤禩便因父亲讨厌无缘皇位,从此全心扶持十四阿哥,一来十四深受看重,二来等到新君登基,自己可以享受头等功劳。代善显然有同样的考虑。
公元1629年,努尔哈赤病逝,代善提议立皇太极为新君,正白旗,正红旗,襄红旗随后相应,与皇太极交好的贝勒,高级军官愿意追随。就这样,老八接手了父亲打下的江山。
值得一提,除了哥哥们的失利,代善的帮助,皇太极自身也是一股巨大的竞争力:八岁,被准许参与国事,其他孩子还在玩过家家时,建州首领的儿子已经独当一面了;二十三岁,主掌正白旗,这也成为后来皇太极挑起整个后金的支点;二十四岁,进入四大贝勒的核心圈子,正式成为国家主要决策力量。在步步晋升的同时,是皇太极屡立战功以及和朝中重臣交好,不可否认,这些都是形成最终局面的根本原因。
本文参考资料:《清史稿》《旧满洲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