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上半年,文昌人组织的讨龙(龙济光)军在三日内被打垮,三亚人王鸣亚在澄迈黎村组织的起义部队,在和龙济光部进行交战后,遭遇了重大损失,王鸣亚本人也是被迫出逃。在孙中山的安排下,王鸣亚前往日本早稻田大学读书。
王鸣亚
当时除了陈侠农、陈继虞、刘中悟等人领导的讨袁军,海南岛其他地方的反袁力量基本都被镇压。
为彻底剿灭反袁势力,从1916年3月开始,龙济光的部队全面南下,开始对讨袁军主力所在陵水、万宁交界地区发起全面进攻。
龙济光此次依然把围剿讨袁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杨锦隆,但杨锦隆因不满袁世凯称帝称病不出,龙济光无奈,就把指挥权让给了杨锦棠。
由于龙济光非常重视琼崖讨袁军,因此他给了杨锦棠八千余人。在当时的海南,八千人的正规军绝对是无可匹敌的存在。因此杨锦棠很快带人夺回了万宁、陵水、崖县等地的县城。
在夺回大县城后,杨锦棠派部队包围了陵、万交界地区,他企图大举进攻,将讨袁军困死在这里。此外,杨锦棠还勒令万宁、陵水等地的地主豪强,他不仅让地主们出钱出力,还要求地主们组织民团参战。
陈继虞等人深知此战凶险,因此在龙济光的部队到来之前,讨袁军就做好了防御准备。首先是人员安排,陈继虞把讨袁军分为几大部分,分别由刘中悟、刘中造、钟启曾带领。
其次是讨袁军以刘中悟家乡桥仔村为中心,建立了多层次的防御工事。如果大家去过陵水桥仔村附近,就会发现这里地形险峻,易守难攻。有群山作为依靠,讨袁军进可攻退可守。而桥仔村附近的东澳港连通海路,讨袁军还能得到海路而来的补给。
围剿讨袁军的战斗开始后,讨袁军依靠地形,将近万的敌人挡在村外。经过一个月的战斗,杨锦棠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但损兵折将而且寸步未进。龙济光军每次都是打到桥仔村附近,就会被讨袁军从背后偷袭,最后不得不放弃。
而在白天的战斗结束后,讨袁军就会在夜晚出击,经常在半夜突袭敌人的营地。在夜袭后,讨袁军又能依靠熟悉地形的特点成功撤退,经过长期的战斗,龙济光部上下被这种战法弄得疲惫不堪,抱怨连天。
杨锦棠非常郁闷,他开始沿着包围圈修建堡垒,阻断讨袁军与外界的来往,企图困死、饿死讨袁军。不过刘中悟等人在此经营已久,在山中藏着大量的粮食与弹药,因此杨锦棠的“围困”法暂时没有起效果。
军事手段不行,杨锦棠又想出了流氓手段。他高价召集了一群地痞流氓,让他们混进桥仔村和群山中,大肆搞“杀人放火”之类的破坏。然而这群地痞流氓拿钱的时候积极,进村之后却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毕竟在有信念的革命战士面前,流氓根本不值一提。
万宁东澳
长期的进攻没有结果,让龙济光大为震怒,龙济光一天几个电报催促杨锦棠,要求他迅速“剿灭叛军”,不然就要拿他军法从事。杨锦棠拿到电报后是吸了一口凉气,常言道:“狗急了还会跳墙”,在巨大的压力下,打仗一直不行的杨锦隆还真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由于桥仔村离海边不远,因此杨锦棠想带人前往桥仔村进行突袭。这天夜黑风高,东澳港当时是落潮,此时杨锦棠带着一队骑兵想越过东澳港,然后进入桥仔村,想用马的速度和冲击力给讨袁军一个出其不意。
就在杨锦棠在海边赶路时,突然枪声大作。正当杨锦棠震惊时,一颗子弹从他头顶掠过,他的军帽也被打在了海水里。杨锦棠被惊吓坠马,他的很多手下也被打下马来。
开枪的原来是刘中悟的部队,刘中悟之前和杨锦隆交手多次(详情请看民国海南演义四 琼崖青年在行动),深知杨锦隆兄弟喜欢夜袭,再加上今天落潮,所以刘中悟判定今晚是个突袭的好时机,因此就早早地在东澳至桥仔的路上埋伏起来。
当听到骑兵前进的躁动时,刘中悟果断下令开枪。把杨锦棠军帽打掉的那一枪,很可能是刘中悟的杰作。
如果是落马,一般人都会摔得不轻,然而杨锦棠是落到潮水里,因此除了吃一嘴泥,身体没什么问题。杨锦隆的护卫看到他落马后,立刻将他扶上马。
当时天黑地暗,双方虽然各有伤亡,却都只是隔空对射。杨锦棠方面的损失其实不大,但他知道突袭已经失败,继续进攻没有意义,只能原路退回。当快走到东澳时,杨锦棠突然发现东澳那边也是杀声震天。
杨锦棠不知道东澳发生什么情况,他不敢冒险,只能连夜狼狈地逃回万城。在回去的路上,杨锦棠不断用粤语抱怨道:“衰,衰,衰啊。”
经过这次打击,杨锦棠的精神被吓得不轻,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杨锦棠没有发起任何进攻。
虽然杨锦棠的进攻被遏制了,但对琼崖反袁斗争而言,真正困难的时候还没到来,因为在当年的10月份,龙济光带着自己的全部主力登陆海南。更加激烈的战斗,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