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运动是近代史上的重大事件。1851年1月11日,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等人策划领导的“金田起义”爆发,树起了太平天国的大旗,清王朝由此遭受严峻挑战。
近年来历史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显示,在此之前,即1850年4月3日,洪秀全已经黄袍加身,登极称“王”。直到定都天京,乃至去世,他都是“天王”身份。
穿了黄袍、正了大位、称了“朕”,后来还刻了掌国玉玺,为什么洪秀全只做“天王”不做“皇帝”?
这跟他的“天国家庭”有关,也与拜上帝教的教义有关。
早在1837年,洪秀全做“异梦”升天时,就已初步构建了自己的“天国家庭关系”,即爷火华(现译“耶和华”)是天父,天国和人间唯一的主宰;耶稣是天兄,爷火华的长子;他洪秀全就是爷火华的次子,耶稣的弟弟,并且从天父手里取得了对人间的统治权。
后来,这个家庭中又加入了冯云山、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杨宣娇、石达开等。
爷火华是洪秀全认定的“皇上帝”,那他本人就是皇子,只能为“王”不能称“帝”了。洪秀全也把这个意思加进了拜上帝教的教义中。
他1847年创作完成的《原道觉世训》,是拜上帝教早期重要文献。文中特别提到“帝”与“王”的问题,说:
“皇上帝乃是帝也。虽世间之主称王足矣。岂容一毫僭越于其间哉!救世主耶稣,皇上帝太子也,亦只称主已耳。天上地下人间有谁大过耶稣者乎?耶稣尚不得称帝,他是何人,敢面见称帝者乎!”
洪秀全认为,“皇上帝”的地位至高无上,人间之主只能称“王”,否则就是“僭越”。他批评历代皇帝“妄自尊大,自干永远地狱之灾”。
1848年12月,在一次“天兄下凡”过程中,“天兄”叮嘱洪秀全:“但尔称王,不得称帝,天父才是帝也。”
洪秀全答道:“遵天兄命。小弟做《黜邪崇正书》,亦辨惟天父称帝;天父以外,皆不得僭称帝也。”
所谓“天兄下凡”,显然是洪秀全与萧朝贵设计好的,为起义、乃至建立太平天国做的舆论准备。
基于洪秀全设计多年的理论体系,他做“天王”是自然而然的事。他所构建的“天父—天王”的关系,也是“君权神授”的一个宣示,证明自己权力的来源与合法性。
参考资料:姜涛、卞修跃《中国近代通史·第二卷》,姜涛《洪秀全“登极”史实辨正》、《太平天国开国史的再辨析——天王登极、金田起义与祝寿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