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沙伯提的概念
沙伯提是古埃及陵墓随葬品中的人形雕像,在古埃及语中称为:“wvbty”,“vbty”或“vawabty”,意“回答者”。它被放置在墓室中充当死者在来世的仆人,出现时间可以追溯到中王国时期,雕像上一般都刻有咒语。“沙伯提”一词的内涵一直没有统一的标准,不同时期对这种小雕像的称呼也有所差别:
第一、将“wvbty”、“vbty”和“vawabty”统称为沙伯提。
第二、沙伯提的时间跨度为中王国时期到托勒密时期。
第三、多数雕像身上刻有内容大体相同的铭文。
第四、早期的沙伯提主要是充当死者的替身,延续了“服务雕像”的功能,属于由“服务雕像”向沙伯提过渡阶段,还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沙伯提。
沙伯提从中王国时期一直使用到托勒密时期,大约有两千年的历史。它是所有现存古埃及文物中数量比较多的一种,在当今的世界各国博物馆所陈列的古埃及艺术品中,沙伯提是最具代表性的丧葬文物。
沙伯提在古埃及人的眼里充满了魔力,古埃及人相信它可以给古埃及人在永恒的来世带来幸福,两千多年的历史中沙伯提一直深受古埃及人青睐,在各个时期的文献里也不难发现有关沙伯提的记载。
在古埃及的文献里,表达沙伯提的常见词汇有三个,它们分别是:“vbty”、“vawabty”以及“wvbty”。尽管这三个词语都表示沙伯提,但事实上它们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首先它们盛行的时代和地点有所差别。vbty是指早期的丧葬小雕塑,一般出现在底比斯和尼罗河西岸的墓葬中,其范围包括今天的帝王谷,流行时间大约是在中王国后期和新王国时期。vawabty则主要流行于第十七王朝和第十八王朝,一般出土于麦地那、底比斯等地,但其并没有很广泛地被使用。而wvbty则主要在第二十一王朝到托勒密时期使用。
其次三个词汇的意思也有一定的区别。术语“vbty”最初的意思取自古埃及语的“vwb”,它可翻译为:“棍子”、“枝条”。也有学者认为术语“vswabty”是来自古埃及语词汇“vwb”,译为:“鳄梨树”,最初的沙伯提可能由鳄梨树雕刻而成的;另外一种说法是认为此术语来源于动词“va”或者“vad”,前者的中文含义为:“指挥”、“命令”,后者则译为:“挖掘”。“wvbty”通常认为是源于单词“wvb”,意思是“回答者”,“追随者”。取意为当死者需要耕作的时候,沙伯提们要保持随叫随到,代替主人完成所有的日常琐事。
在古埃及文献中,墓葬中的主人会将沙伯提以十人为单位分成若干小组,并为每组选配一位领头的沙伯提,有学者推测这些沙伯提的“监工”在古埃及语中应该为,即“imy-r”,意思是“十个人中的首领”。但是目前并不能举出一个明确的证据加以说明。有事实证明,作为沙伯提的监工,在古埃及象形文字中应该写为另外一个词汇,如图所示:
这些祭司体文字是发现于一个沙伯提身上,其中表示监工的词汇在第一行,即,意思是“十个人中最伟大的人”,整句话的意思是:“哦!伊西斯之领班,让你的人工作!”
二、沙伯提的物质形态
沙伯提的尺寸并没有固定的大小,尺寸和材质的选用也并非一定取决于死者生前的财富和地位,可能是由于当时制作工艺的限制,古埃及的工匠们很难做到为不同陵墓制作的沙伯提的尺寸一致。多数沙伯提的尺寸较小,从几厘米到六十多厘米,以十几厘米的为多。
制作沙伯提的材质有多种类型,其中最常见的是陶制品。②具体制作方法是先将石英粉或石英含量很高的石英砂粘合成团,然后再将彩陶团压入模具烧制,在经过高温的烘烤后,待其硬度达到合适的程度,再将釉料涂抹到雕像上,从而形成一个光滑的玻璃表面,釉面的质量和颜色取决于彩陶团所含的杂质,因此陶制沙伯提的颜色也不尽相同,从明亮的深蓝色到各种深浅不同的青绿色和淡绿色等。
除了陶制品之外,制成沙伯提的材料还包括石料、玻璃、铜、木材、蜡,甚至是象牙。但玻璃、象牙、青铜和蜡制成的沙伯提并不常见,现存的实物很少。其中石料主要有:石灰石、砂岩、页岩、雪花、蛇纹石、花岗岩、硬砂岩和滑石等;木材则有:柽柳、无花果、金合欢、黑檀等等。
早期墓葬中沙伯提的数量仅为一个或者两个,到新王国时期,墓葬中沙伯提的数量迅速增多,在很多贵族陵墓中都发现了上百个沙伯提。究其原因可能为沙伯提主要功能是替代主人完成来世的劳役,墓主希望有更多的沙伯提在来世服侍自己。有些陵墓中沙伯提的数量常常接近于三百六十五,而恰巧在古埃及的历法中,一年也正好有三百六十五天,研究者们可能据此推测,墓主的用意是让这三百六十五个沙伯提在一年中的每一天轮流为自己服务。在有些陵墓中,除了保持每天都有一个沙伯提为墓主服务外,还设置了“监工”沙伯提。这样陵墓中沙伯提的数量就变为四百零一,即由三百六十五个和三十六个两部分组成。除了在一年中轮流为主人服务的三百六十五个沙伯提外,多余的三十六个沙伯提则是监工,将陵墓中的沙伯提分为十组,每组设置一名监工,在监工的带领下更好地完成主人要求的工作任务。
尽管有些陵墓中沙伯提的数量接近于四百零一个,但是以上推测还是有待考证的。从目前出土的情况来看,沙伯提的数量也很少正好是三百六十五个。例如法老塔哈卡(Taharqa)的墓穴里出土的石质沙伯提超过了一千个;塞梯一世(公元前1306-前1290年)的墓中则有七百多个沙伯提。而在世人耳熟能详的图坦哈门墓中发现了四百一十七个沙伯提。不但各个坟墓的沙伯提数量不等,甚至是在同一个陵墓里,也可能会出现类型各异和大小不一的沙伯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沙伯提类似于现世的仆人,在来世从事日常工作,从形态上来看的话,它们很多手持诸如篮子或者是酿造啤酒、制作面包的工具,大多为农民的形象。有些质量差的一般体积较小,身体上没有铭文,只有些简单的轮廓特征。随着沙伯提制作成本的增加,质量和工艺精致度也逐渐提高,甚至在个别沙伯提脸上和刻写铭文处会涂上黑油墨。质量好的雕像通常体型较大,在身前和身后都有铭文,做工也比较精致。有些沙伯提则背着亚麻袋子,这些袋子是耕种时用来盛放种子的袋子。有些沙伯体甚至两手还提着锄头,农具紧贴于胸部,一副正在劳作的模样。新王国之后的沙伯提在形态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个时期很难再看出沙伯提带着农具的形态,多数为木乃伊的形象,尽管有性别之分,但是沙伯提的表情比较庄重,形态较为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