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开无田
公元1626年,68岁的努尔哈赤带着亲手培养的由13万女真人组成的军队,在宁远城之战后输得一败涂地。
不可一世的努尔哈赤遭遇了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打败他的对手是明朝守将袁崇焕,一个年仅32岁的边关总兵。这场战役中,努尔哈赤被明军的红衣大炮击中,身受重伤。自知时日不多的努尔哈赤没有静心养伤,他在伤势稍微见好的时候,又亲自率军出征蒙古,以完成生前的战略计划。
胜利回师后,大限将至努尔哈赤急令手下去请大福晋阿巴亥来商讨后事。阿巴亥12岁就嫁给了比自己大30多岁的努尔哈赤,而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阿巴亥就获得努尔哈赤的宠爱,连努尔哈赤弥留之际第一想到的也是阿巴亥。没人知道努尔哈赤和阿巴亥说了些什么,后金内部的人员只知道努尔哈赤单独召见了阿巴亥。
历史真相总是扑朔迷离,努尔哈赤去世前唯一在场的只有阿巴亥一人,因此阿巴亥走出密室的时候吸引了许多目光。从阿巴亥嘴里说出的每个字,都牵扯着后金王朝未来的走向,女真族人最关心的还是努尔哈赤的继承人。
终于,阿巴亥在宣告努尔哈赤不幸去世的消息后,又说出努尔哈赤的临终安排:十四子多尔衮继位,大贝勒代善辅政。
这份遗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努尔哈赤的儿子们自然知道阿巴亥会向着自己的儿子,而且还为势力薄弱的多尔衮挑选了年长又有实力的代善用来辅政,代善手握正红旗、镶红旗两支强悍的旗兵军队。就在后金可汗的权力将要交接时,努尔哈赤第八个儿子皇太极站了出来,皇太极在后金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早在努尔哈赤建立后金之时,皇太极就已经和大哥代善、五哥莽古尔泰、堂兄阿敏并立为“四大贝勒”,分管着后金的军权。
后金可汗努尔哈赤拥有象征着汗位的两黄旗,65牛录,近两万人的军队。大贝勒代善和长子岳托手握两红旗,51牛录,一万五千多人的军队。二贝勒阿敏有着数量最多的镶蓝旗,33牛录,近万人的军队。三贝勒莽古尔泰的正蓝旗,21牛录,六千多人的军队。四贝勒皇太极则掌握着正白旗,25牛录,七千人的军队。
八旗兵是后金的主力劲旅,与哥哥代善和堂兄阿敏相比,显然皇太极要处于劣势,而旗兵数量低于自己的五哥莽古尔泰,又是骁勇善战的一员虎将。
耐人寻味的是,努尔哈赤在临终前的半年里,对自己掌握的两黄旗做了人事调整,将自己的两黄旗中的45牛录分给阿巴亥的三个儿子,阿济格,多尔衮,多铎。这样下来,努尔哈赤就只剩下25牛录的亲军军队,同时努尔哈赤早就对自己的亲军做了规划:亲军以后全部留给阿巴亥最小的儿子,多铎。阿济格为镶黄旗旗主,多铎为正黄旗旗主,另赐多尔衮一旗,但努尔哈赤没有说明。
不过从努尔哈赤将长孙杜度从镶白旗调到镶红旗来看,努尔哈赤很有可能将多尔衮立为镶白旗旗主。努尔哈赤的意图很明显,要让阿巴亥的三儿子掌握优势,而多尔衮则是最有希望继承汗位的人。
事实上,努尔哈赤临终前的遗言也是立多尔衮为汗,多尔衮一母同胞的哥哥阿济格和弟弟多铎就成了左膀右臂。可努尔哈赤没有想到,他的偏爱让皇太极为首的四大贝勒心生不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皇太极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拉拢了有勇无谋的莽古尔泰,然后对重兵在手的阿敏许以好处,最后再对代善讲明手握两黄旗的多尔衮三兄弟,会威胁到四大贝勒的地位。
统一好四大贝勒的战线后,皇太极对阿巴亥的宣告提出质疑,声称先帝早有遗言,要他的大福晋给自己殉葬。虽然阿巴亥的大儿子阿济格已经成年,但22岁的阿济格根本对抗不过平均年龄在34岁以上的四大贝勒,而15岁的多尔衮和13岁的多尔衮即使有50牛录的实力,却也无可奈何。
在四大贝勒的逼迫下,阿巴亥只好同意生殉的要求,在殉葬前她对四大贝勒为首的诸王说:“希望能够照顾好自己的两个未成年的儿子。”四大贝勒一口应允,就这样阿巴亥带着对两个儿子的不舍和眷恋自尽身亡。1626年,皇太极焚香祭天,宣告继承后金第二任汗位,此时的皇太极只有35岁,是四大贝勒中最年轻的一位。
皇太极继承汗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趁机霸占本该属于多尔衮的镶白旗,就这样皇太极拿到了两白旗。多尔衮则带着父亲努尔哈赤分给他的15牛录,来到了哥哥镶黄旗旗主阿济格的旗下。黄色是满族最尊贵的颜色,皇太极就下令改阿济格的镶黄旗和多铎的正黄旗为镶白旗和正白旗。
皇太极手下的两白旗则改为两黄旗,这样一来,皇太极就沿袭了后金可汗手握两黄旗的规矩。值得注意的是,皇太极没有动多尔衮三兄弟的65牛录,这是出于对多尔衮兄弟年幼的考虑,便于皇太极控制。
而坐稳汗位后,皇太极开始向四大贝勒开刀,背后的四旗就是皇太极铁腕手段的依靠。在皇权的斗争中,手足之情又何其凉薄,而皇太极的表现,俨然就是说:“这是朕的江山,他人休想染指。”
参考资料:《满文老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