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聊新疆,就是不一样。
1886年发生了很多事,世界上第一辆汽车诞生,阿萨·坎德勒发明了可口可乐,阿森纳足球俱乐部成立……这些裴景福都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是自己是否考中了进士,不过当他真的得知自己考中时,却又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一直就是学霸,光绪五年,他曾在江南乡试中一举夺魁。不过他还不知道,和他同榜考中进士的,还有未来的民国大总统的徐世昌。
考中进士的裴景福,做了户部的主事,不久赴广东任知县,中途换过几个地方,但位置没怎变,一直是知县。裴景福论个人能力没有问题,“凡讼狱涉疑难,他人屡鞫而不能决者,景福以数语了之”但是家风使然,他对官场的蝇营狗苟,并不感冒。他的父亲裴大中,曾任上海知县,最大的爱好不是钻营升官,而是热爱风水堪舆,后来弃官隐居,专事学问。
裴景福和他父亲一样不爱钻研权术,他最大的兴趣是赏玩文玩,他晚年曾著有《壮陶阁书画录》又名《龙珠宝藏》,是当时不可多得的书画著录。他的这个爱好也给他带来了麻烦,1898年,一个叫岑春煊的人当了广东布政使,这个岑春煊很了不得。他的父亲曾是云贵总督,自己虽是恩荫入仕,但是因为支持变法,很受光绪器重。有关岑春煊的事迹,足以出书立作,骆驼不再细述。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外孙女于立群,是我国著名女书画家,还是郭沫若的夫人。
岑春煊支持变法,在光绪在位时还是好事,在慈禧掌权后就成了忌讳。裴景福曾奉命查抄康有为在广州的寓所,其中发现了,大量岑春煊与康有为来往的书信,裴景福虽然替上司销毁了,但是岑春煊却一直把裴景福,当成心中的一根刺,欲彻底斩除隐患,至裴景福于死地。不过因为职务调动,岑春煊去了甘肃。岑春煊因为勤王有功,仕途如鸿,升迁不断。
当岑春煊再次回到广东时,已是两广总督,岑春煊在任上力推新政,革陈迎新,处置了一大批贪腐官员,被称为“官屠”,和袁世凯并称“南岑北袁”。此时的裴景福还是一边做着知县,一边继续自己的古玩爱好。岑春煊心底的刺再次刺痛自己,岑春煊开始找借口弹劾裴景福,不过裴景福虽然不求上进,但是在工作上并没有什么疏漏,岑春煊暗示下属给裴景福罗织了一条贪污罪。但是证据不足,就提出让裴景福以钱抵罪,裴景福知道岑春煊不会只要钱,他最终目的唯有让自己一死,只好逃往澳门。
后来在父亲的劝说下,裴景福又回广东认罪,在裴景福被定罪关入监狱后,岑春煊仍不甘心,继续弹劾,终将裴景福流放新疆,并不准生还。裴景福临走之前友人范仲林,以《皇舆西域图志》一书相赠,并安慰裴景福“子万里行,不可无作,子有作,万里即为子有矣。”裴景福从广州出发,历时一年有余,行程上万里,终达迪化(今乌鲁木齐)。在这里他的才华被当地官员看中,曾参与了《新疆图志》的修撰。
裴景福在新疆期间,面对高山大川,瀚海黄沙,胸襟变得开放了许多,做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诗作,后将赴戌途中的的风物山川一一记录,后来这本日记体的记录,被编纂成书,取名《河海昆仑录》。和清朝洪亮吉的《伊犁日记》、祁韵士的《万里行程记》和林则徐的《荷戈纪程》等,成为研究清朝新疆历史不可多得史料。
《哈密》二首其一清裴景福
天山积雪冻初融,
哈密双城夕照红。
十里桃花万杨柳,
中原无此好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