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郁达夫,很多人都会想起他的那篇名作《故都的秋》和小说《沉沦》,读者感慨书中所塑造的零余压抑的人物形象,其实郁达夫本人的经历更加悲壮。
1913年郁达夫前往日本留学,当时日本妓馆遍布,两性解放盛行,青春期的郁达夫很受刺激和诱惑。他很想和日本女子求爱,但因为自己中国人的身份,常常受到奚落。
一个冬日午后,郁达夫终于走进了妓馆,选了一个肥壮的花魁妓女。第二天醒来,他摸到旁边一堆肥肉,顿时冷汗直冒,感叹道:“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了!我的理想,我的远志,我对国家所抱负的热情,现在还有些什么?还有些什么呢?”
郁达夫从不遮掩自己的欲望和陋习,他的自我暴露近乎一种原始的兽欲,郭沫若对此曾经这样评价:“对于深藏在千百万年的背甲里面的士大夫的虚伪,完全是一种暴风雨的闪击,把一些假道学、假才子们震惊得至于狂怒了。”
郁达夫本人的婚姻生活也堪称起伏跌宕。
1927年1月14日,郁达夫邂逅了王映霞。王映霞比郁达夫小11岁,是杭州四大美人之首。郁达夫对王映霞一见倾心,之后穷追不舍,难以自拔。
经过郁达夫一顿死缠烂打,王映霞答应和其在一起,前提是郁达夫必须和妻子孙荃离婚。郁达夫很是苦恼,他不想和妻子离婚,但也不愿和王映霞就这样了断。
于是他依然每天去找王映霞,两人互诉衷肠,海誓山盟。次年两人便在上海结婚,婚宴极其简单,只有少数人参加,此时郁达夫依然没有答应和孙荃离婚。
婚后,两人过了一段才子佳人的生活,但时间一长,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
郁达夫因为要文学创作,所以需要安静平和的生活环境,但王映霞喜好交际,整日在各种舞会、宴会、牌局中消遣娱乐,郁达夫又不能陪同,两人之间常常为此争吵。
后来郁达夫为了生计,投奔福建省政府主席陈仪,独守空房的王映霞很快就不安分了起来。
王映霞交际中认识了时任浙江省教育厅厅长的许绍棣,郁达夫听闻两人情事后,认为是谣传,直到有一次他在痰盂中发现了许绍棣写给王的信,才知道自己已被戴了绿帽。
郁达夫气愤无比,醉酒后时常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乌龟,我是乌龟!”后来事情闹到蒋介石那里去,蒋介石便让陈果夫命告许绍棣,与王映霞断绝关系,出轨风波才得以平息。
还有一种说法,王映霞的出轨对象不是许绍棣,而是戴笠。
据汪静之在《王映霞的一个秘密》的爆料,王映霞曾经为戴笠堕过胎。王映霞和郁达夫离婚后,回到重庆和人结婚,曾找戴笠帮忙,戴笠给她丈夫安排了运输汽车队队长的职务,在滇缅路和重庆之间运私货,大发战争财。
抗战胜利后,戴笠又安排王映霞的丈夫做运输部宜昌站站长,还给了王映霞一座洋房。书中透露他的一位同学说:‘戴笠一直是王映霞的姘头,我有可靠证据。’”
王映霞认为这种爆料纯属谣言污蔑,但也有学者认为,当初郁达夫投奔建省政府主席陈仪,以及后来远走南洋,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躲避戴笠。
1938年郁达夫应邀去新加坡参加抗日宣传工作,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他又组织了“星洲华侨义勇军”抗日,成为新加坡华人抗日领袖之一。1945年,因为汉奸告密,郁达夫被日军杀害于苏门答腊岛丛林,时年49岁。
回望郁达夫的一生,或许只有他自己的那首《钓台题壁》可以表现他的心志:
不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劫数东南天作孽,鸡鸣风雨海扬尘。
悲歌痛哭终何补,义士纷纷说帝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