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勇于任事、圆通、善理财,这些都是和珅的优点,也是他取得乾隆信任的主要原因。不过,还有一个情况容易被人忽视,即和珅的风趣幽默也是他受乾隆皇帝欣赏的另一个优点。
和珅平生喜欢开玩笑,昭梿在《啸亭杂录》中就有这方面的记载:“和珅虽位极人臣,然殊乏大臣体度,好言市井谑语,以为嬉笑。尝于乾清宫演礼,诸王大臣有俊雅者,和相笑曰:‘今日如孙武子教演女儿兵矣!’”这里把参加演礼的内外大臣称为女儿兵,自是玩笑话。
其实,与同时代的许多文人、学士,以及他的同仁,如纪晓岚、刘墉、朱珪、洪亮吉等人也都性喜诙谐,适当开开玩笑也间而有之。这种现象既然不是个别现象,它的出现也必然是有缘故的。原因就在于当时中央集权政治的高度发展、文化高压政策对士人阶层心灵的严重摧残。
从历史上看,中国的官僚阶级无论是在社会经济、政治地位上,还是人们的思想观念上,都是一个尊贵的阶层,被称为四民之首。他们既是社会的管理阶层,又是整个社会的表率,享有崇高的地位,即使位在至尊的封建君主也对他们优礼有加,封建君主为维护他们的家天下长治久安,就要对他们治理国家的建议给予应有的重视。
然而,自明代以后,随着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政治的发展,官僚阶层的政治地位不断受到打压削弱,不仅经济地位严重下降,而且政治权利和行为受到了极大的约束,心灵上还受到文化高压政策甚至是肉体的摧残。
这必然地,也消磨了广大官僚士子独立人格和追求政治抱负的理想信念,进而对传统儒家学说倡导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思想追求淡薄,不思进取,因循疲玩,甚至赖以立身的仁义礼智、礼义廉耻等道德观念也完全丧失。
在政治上不能有所作为,心灵上大受挫伤的情形下,封建士人们自然是消极地不安于现状,或津津乐道于声色娱乐,或“托佛老予以自释”,或沉醉于笔墨书画中而不能自拔,更有不少人则以类似黑色幽默的方式来发泄自己内心的郁闷了。
和珅的风趣幽默和纪晓岚、刘墉等人则不同,他是当时政治舞台上的一个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不可能因郁闷所致,更多的是出于天性。而且,他的风趣幽默也意外地成为他在政治上不断进步的一个助推因素。
原因是当时的清王朝已经达到鼎盛时期,表面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而天下至尊乾隆皇帝也已步入“古来稀”的老年,力主“持盈保泰”,维持现状就可以了。他要与臣民共享太平之福,而且人到老年难免有些寂寞,也最怕寂寞,所以自然地就很想有个贴己的人在身边陪他说笑,以消遣解闷。
和珅很适合乾隆的口味。他为人机灵很会说笑话,不失诙谐幽默。仅举一例:有一次,安南国王向乾隆进贡了一座金狮子,先经和珅之手,他发现底座是空的,故作惊讶:“惜其中空虚,不然可得黄金无算也!”逗得在场的人掩口失笑。
老年的乾隆,有和珅在身边,不时地说点幽默话,人便感到轻松,龙兴大悦,自然也就喜欢和珅了。只不过这种幽默在正式场合不太适宜而已。
当然了,和珅还有一个特殊本事,就是凡事都必能够揣度乾隆皇帝的心态,投其所好,所以总能得到乾隆的赞许。和珅深通其中道理,一味逢迎,赞扬乾隆的文治武功,报喜不报忧。于是,乾隆对他情有独钟,不断加恩,宠幸之至,成为大清的“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