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学人之中,有不少“疯子”。一个是著名的章太炎“章疯子”,一个是吴稚晖“吴疯子”,还有一个就是被称作“黄疯子”的黄侃。
这三人之中,黄侃是晚辈,前两人算得上是其师长。
黄侃虽是晚辈,但其狂戾性格不减两位老师傅。
黄侃,字季刚,1886年生于湖北蕲春,晚年自号量守居士。黄侃是近代国学大师、著名语言文学家;但让其扬名后世的,却是其狂放不羁的性格。
黄侃年少时,曾去拜访当时的文坛领袖王闿运,王大师对黄侃的诗文赞善有加:“你年方弱冠就已文采斐然,我儿子与你年纪相当,却还是一窍不通,真是盹犬啊!”
黄侃听罢,立刻狂性大发,竟毫不客气地说道:“您老人家尚且不通,更何况您的儿子呢?”
小小年纪就如此狂傲,目中无人,王老先生不知当时有多尴尬。
有一年,黄侃去参加县试,考完之后在考场中闲逛,发现一考生架起锅煮鸭子。黄侃默不作声,悄悄坐在考生身后;等鸭子煮得差不多了,黄侃飞起一脚将锅踢翻。
煮鸭子的考生要和黄侃动手,黄侃并不害怕,告诉考生:“无论如何鸭子你是吃不成了,如果要动手你就别想参加下一轮考试。”考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对同时代的大师们,很少有人能入他的法眼,康有为、梁启超、胡适、皮锡瑞等人是黄侃课堂上嘲骂的对象。他在课堂上对学生说:“我骂他们,是看得起他们。我骂他们是因为他们够资格给我骂,你们就不行了,我都懒得骂哩”。
在中央大学任教时,黄侃被称之为“三不来教授”。他和校方约定,每遇到刮风、下雨、下雪,他就不来上课。因而,只要一遇到刮风下雨或者下雪天,学生们都称黄侃“今天天气黄不到”。
这些都是平时一些小事情,最能证明黄侃狂放不羁却是这两件事情:
一是黄侃大骂国立武昌中山大学校长石瑛的妈妈偷和尚;二是与北大国学教授陈汉章争辩,最后还动起手来。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请听我细细道来:
1926年,武昌高等师范改为国立武昌中山大学,黄侃任代理校长。黄侃因为喜欢骂人,作风霸道。为了平衡学校发展,上级派石瑛担任该校校长。
石瑛到任后组织开第一次校务会,石瑛踌躇半天没说话,一开口便说:“听说黄季刚先生治校方面比较专制······”话未说完,黄侃就站起来对石瑛说:“听说石瑛的姆妈(妈妈)偷和尚。”
石瑛没想到黄侃会这样无礼,于是当场质问他为何要这样说,黄侃朗声道:“我听人说的”。
黄侃虽然嘴硬,对石瑛其实也颇为忌惮。石瑛身材魁梧,孔武有力,发起脾气来不惜动粗。于是,黄侃日后在石瑛面前也不敢再造次。
有人对此不解,问黄侃道:“先生为何转了性?”
黄侃毫不隐讳地说:“打不过人家,有什么办法呢?”
第二件是事情是黄侃担任北大国学教授时,一次与号称“两足书橱”的陈汉章凑在一起讨论学问。“言小学不相中,至欲以刀杖相决”。两人在一起搞学术辩论相持不下,一言不合就开战。
黄侃拿起一根手杖递给陈汉章,自己则拿起一把短刀跳出门外,大喊陈汉章到外面去决斗。
同仁们见事情不妙,赶紧上来劝架,连拖带拽才好不容易将二人拉开。为学术争论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纵观整个民国也只有黄侃做得出来了。
黄侃虽然狂戾,但却有两怕。一怕老师章太炎,大概是章疯子比他还可怕。二是怕老婆,黄侃是典型的妻管严,在家大气不敢出,在外骄横跋扈。
黄侃临终前,才对自己一生的狂戾悔悟。他的临终遗言是:“冤枉过一世,脾气太坏,汝曹万勿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