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年(咸丰十年)夏,曾国藩领湘军攻太平军的重镇安庆。
湘军在城外安营扎寨,有火药、粮饷供给,源源不断。安庆被围成孤城,接济断绝。情况危急。太平军来援,湘军贴城挖濠,防御突进。两军交战激烈:
“太平军人持束草,蜂拥而至,掷草填濠,顷刻即满”,湘军“开炮轰击,每炮决血衢一道”。太平军“进如故,前者僵仆,后者乘之,死无算而进不已。”
将领曾国荃“见事急”,亲自出马砍倒数名太平军,“溃卒见统领自战,皆复返,枪炮复续”,终于逼退了太平军。一昼夜,曾国荃用“火药十七万斤,铅子五十万斤”。可见攻守之惨烈。
来救援的太平军竭力奋战,终未突破湘军对安庆的围困圈。围困1年,孤城难以为继,军心涣散。围城的湘军发起最后的总攻。
1861年9月5日凌晨,湘军用炸药轰塌北门城墙,突入城内,太平军疲敝不堪,城池迅速失陷。
曾国荃放纵军队大肆烧杀淫掠。“男子髫龀(tiáochèn,指幼年、幼童)以上皆死,阴惨之气凝结不散,尸腐秽臭,不可向迩”,被杀者三万余人。城中妇女万余俱为湘军掠出,所略财物更是不可胜计。
因长时间被湘军围困,城中断粮已久,以至于出现了买卖、煮食人肉的惨相:
“人肉价至五十文一两,割新死者肉亦四十文一两”,城中太平军居所内,也可见“釜中皆煮人手足,有碗盛嚼余人指”。
清军记述此惨状者也不禁感叹:“军兴以来,荡涤未有如是之酷者矣。嗟乎!无边浩劫,谁实酿成,闻之非痛非悲,但觉胸中嘈杂难忍而已。”
安庆之战酷烈空前,但不是绝后,千日后,太平天国的都城天京,湘军屠城更烈。
曾国荃、曾国葆两兄弟对杀人过多而略显悔意。曾国藩训诫道:“既已带兵,自以杀贼为志,何必以多杀人为悔?此贼之多掳多杀,流毒南纪。虽使周孔生今,断无不力谋诛灭之理。既谋诛灭,断无多杀为悔之理。”
曾国藩,因杀人不眨眼被称为“增剃头”、“曾屠户”,从其训诫中可找到原因和心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