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创立八旗制度,建立了后金政权,是清朝的奠基者,后金第一位大汗。
可是你知道吗?努尔哈赤的外祖父王杲,也是明朝的建州右卫都指挥使,则很少有人提及。但是,王杲其人,也是一位在建州女真发展史上有着承上启下重要作用的人物,他的名字还是明朝抚顺城的守备官所起。
努尔哈赤的先人都非等闲之辈,从六世祖猛哥帖木儿开始受到明朝册封,祖父觉昌安为建州女真左卫都指挥,父亲塔克世为建州左卫指挥。当时,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初期以笼络手段,欲想使建州右卫都指挥使王杲(gǎo)为己所用,随将孙女嫁给王杲之子阿台为妻,形成了联姻。
努尔哈赤10岁的时候,生母去世,继母对他很刻薄。在13岁的时候,带着三弟舒尔哈齐离家出走了。建州女真右卫都指挥使王杲(gǎo)对流离在外的外孙非常怜悯,就收养了这兄弟俩,使努尔哈赤兄弟俩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由于王杲趁明朝边防废弛,曾多次侵袭边内各地,近至抚顺,远至辽阳,肆行杀掠,威胁辽东各地的安全。万历二年(1574),明将李成梁血洗王杲的老巢古勒寨,走投无路的王杲,逃到海西女真哈达部,投奔了王台,却被同族王台设计醉缚后,押送明廷,第二年,被处以“磔”刑(一种分裂肢体的酷刑)处死,年仅47岁。
在李成梁第一次血洗古勒寨之时,努尔哈赤和他的兄弟也在寨中,被明军俘虏。就在此时,努尔哈赤见到李成梁,奋力抱住李成梁的马腿“求死”,李成梁认出是曾跟随过自己的努尔哈赤,不忍下手,便将他们兄弟俘虏于军中做苦力杂役。
就在这次厮杀中,王杲的儿子阿台得以逃脱,又回到古勒(今新宾县上夹河镇古楼村)。9年之后,李成梁以“阿台未擒,终为祸本”为由,再次出兵追剿,攻打古勒寨。
▲辽东总兵李成梁部下“误杀”努尔哈赤父祖的插图
明军在第二次攻破古勒寨之后进行屠城,努尔哈赤的爷爷觉昌安、父亲塔克世也在寨中,被明军误杀!这也是后来努尔哈赤起兵反明的檄文《七大恨》的第一恨!(“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
1583年,25岁的努尔哈赤,以“十三遗甲起兵”,带着不满一百的兵卒,开始了自己波澜壮阔的戎马生涯,起兵统一女真各部。这是后话了。
人所共知,满族的先世,在明代其主体主要是建州女真人,而提到建州女真的发展,则有三位人物不能不提,这就是:李满住、王杲、努尔哈赤。
李满住于永乐廿二年(1424)得到明廷许可,历尽千难万险,率所部女真来到辽宁休养生息,对建州女真有开拓再造之功。
北方的建州是明朝永乐元年(1403年)设置,当时明朝欲压制北元残余势力,于是在女真聚居地设立辽东指挥使司,开始着手控制女真族的各个部落。
▲赫图阿拉城位于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永陵镇,是一座拥有400余年历史的古城。“赫图阿拉”是满语,汉意为横岗,即平顶山岗。龙兴之地赫图阿拉故城是清代关外三京之首(兴京——赫图阿拉故城,东京——辽阳,盛京——沈阳),被御封为“启运之地”。
建州部猛哥帖木儿(努尔哈赤六世祖)时为明朝建州卫左都督,北方的部族势力强大,南下压迫建州。猛哥帖木儿被杀,建州部被迫南迁,最终定居于赫图阿拉(今辽宁省抚顺市新宾县)。
▲建州三卫是指明代在东北地区建州女真聚居地设置的三个地方军事行政机构的合称。包括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委任各部首领,依其旧俗,各统其属。由于明朝时在东北大量设立羁縻卫所,因而明朝对于东北的统治也被称为“羁縻统治”,羁縻统治有利有弊。
在发展过程中,建州逐渐分为建州卫,建州左卫和建州右卫,史称建州三卫。
明朝正统三年(1438)七年,明朝从建州左卫中析出建州右卫,形成建州三卫。李满住势力最强,为建州诸卫之首。同年为都督佥亭,1448年升都督同知。他合建州三卫之力,势力大增,成为明朝和朝鲜的大患。
势力做大以后,李满住给明朝展示的是两幅面孔,时而归顺明廷,送还所虏人口,赴京服罪,岁时进贡;但是,时而暗地里纵兵烧杀抢掠,假称鞑子(北边少数民族)所为。李满率部俘虏边民,杀伤官军,蹂躏边境,荼毒生灵。
为了彻底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明朝成化三年(1467),明朝约朝鲜共同出兵,夹击建州卫。九月,斩杀李满住及其子古纳哈等,余部逃散,建州女真遭受了严重打击。
明廷先后对建州女真发起了五次反击活动,建州月屠(也称“成化犁庭”)是明朝对建州女真五次大反击中最激烈的一次。明廷声称要“犁庭扫穴”、“绝其种族”,对建州女真实施了残酷的报复活动,大规模屠杀持续一月之久。
明军一路所到之处,将女真人庐舍、仓储全烧净光,牛马器仗全被抢走。其情景正像统率明军的辽东总兵赵辅,在《平夷赋》中所说,发现女真人即“强壮就戮,老稚尽俘”,一个人也不放过,发现女真的庐舍就让它“若土崩而火灭,犹瓦解而冰消;空其藏而猎其它;杜其穴而空其巢”。就是寸物不留。
明廷对建州三卫用兵,致使强盛的建州三卫由盛转衰。当时有威望、有号召力、能统辖建州各部行动的首领,或死于是役,或下锦衣卫大狱,或发配边远烟障之地充军。此后,直到万历初年,建州女真王杲兴起之前,建州三卫始终处于分散、衰弱的状态。
如果把建州女真的历史分作两个时期,天纵之才的努尔哈赤代表着后期,那么,李满住则无疑是建州女真前期的代表性人物。他实际执掌建州卫达40余年,把分散在各地的建州女真人收拢一起,聚集在以苏子河和婆猪江(桓仁浑江)为中心的辽东地区,进而增强了女真人内部的凝聚力,为后来满族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王杲其人,也是一位在建州女真发展史上有着承上启下重要作用的人物。
王杲(1528-1575年),明代建州女真人,曾任建州右卫都指挥使。他的早年身世,不见于史书记载,只有满族民间传说可为补充。根据历史传说,王杲的父亲人称多贝勒,原居于桓仁境内,祖上是猎户,青年时代在五女山中打猎,因打死猛虎,救了海西女真首领王忠的性命,得到王忠的信任和器重,被收为部下。
当时的建州右卫女真,正值明王朝“成化之役”的军事打击之后,人众流散,经济凋敝,多贝勒借助王忠的威势(当时王忠为海西女真哈达部酋长),迁至哈尔萨阿林地区(新宾永陵二道河子村南附近)。不久因邻部袭扰,又迁居到古勒山一带,整顿部众,掌管水渡,使建州右卫女真的势力又得以恢复。
其实,王杲并不是汉人,而是地地道道的女真人,原本姓额穆齐,名叫阿古,是袭职的建州右卫都指挥使,俗称阿古都督。
少年时期的阿古长得一表人才,十分讨人喜欢。他随父亲多贝勒到抚顺马市互市时,遇上了当时在此巡边的辽东都司的一群官员,他们夸奖这个孩子机灵。抚顺城的守备官张御使看中了他,于是收他做干儿子,给他起了个汉名叫王杲,并将他留在抚顺家中,教他学习武艺和汉族文化。
王杲非常聪明,小时候便从阿玛那里学会了金朝时使用的大字和小字,还懂得蒙古话。到了张御使家后,又学习了汉语、汉字,看了不少古今白话小说,如《水浒传》、《三国演义》等,同时还看过《易经》、《奇门遁甲》,学会了占卜术,懂得阴阳八卦。
他原想靠着张御使提携,将来在明朝官场上混个一官半职。没想到他在抚顺只待了3年多时间。
▲明朝官僚体系和辽东边将始终秉承着“分其枝,离其势,互合争长仇杀,以贻中国之安”的政策,分化瓦解女真各部。
古勒地区自古是辽东山区通往抚顺的咽喉要地,辽东边墙之外的女真人进京朝贡、入市经商的必经之路,王杲的父亲多贝勒在此收买皮张土货,训练兵丁,收取渡资,并有强夺他人敕书之举,成为名噪一时的女真首领,发展很快。
但是,多贝勒的扩张,引起了明朝边将的注意,就授意海西女真首领王忠之侄王台,设计杀掉了多贝勒。
多贝勒死后,王杲继承父业,继续占据着从马尔墩到古勒一带地区,霸水为酋。这就是由吉林的两位满族学者富育光、赵东升收集的满族民间传说《两世罕王传》中的说法。《两世罕王传》,讲述的是王杲和努尔哈赤这两位罕王的故事。
当时的女真社会秩序混乱,王杲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高超的武艺,宣布自己承袭了父亲的建州右卫都指挥使的职务。
有一次,明朝边吏尤清在马市验马时,贪得无厌,既收取女真首领的贿赂,又指责女真“瘦马善价”,拒其入市。明守备贾汝翼验放女真入市马匹时,又斥责十几名女真人违抗明朝法令。王杲义愤填膺,怒骂关市,并把守备的酒夺过来,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摔碎酒罐拂袖而去。从此,他在边境干起了骚扰抢劫的勾当。随着实力的增强,胁迫其他部族一起出动千百骑,不断侵扰明朝的边境。
在努尔哈赤的爷爷觉昌安和王杲联姻后,王杲非但不受觉昌安的约束,反倒自称为都督,王杲被称为“建州都指挥使”“建州都督”,时“建州诸夷悉听杲调度”,“控弦之士凡万余人”。其实当时,觉昌安是建州左卫都指挥,官方身份,两个人是平级的。
就这样,努尔哈赤的祖父在王杲的劝说下,也裹胁到王杲的势力中。最厉害的是,王杲趁明朝边防废弛,曾多次侵袭边内各地,近至抚顺,远至辽阳,肆行杀掠,威胁辽东各地的安全。
为人狡诈的王杲在屡次率部众侵掠明边时,都胁持觉昌安前往,所以在明边官心目中,觉昌安父子亦属背叛明廷的建州女真。为了不背上叛明的罪名,觉昌安父子暗中投靠了辽东明将李成梁,密报王杲部众的侵掠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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