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夫妻感情不协,丈夫可以休妻,但若帝后感情不好,皇帝却不能轻易废后。因为皇后这一身份,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其背后一股庞大的政治势力。因此每个朝代立后或者废后,一定有其背后政治利益的考量,而不是简单地因为夫妻感情不好,而去废黜一国的皇后。
在明代以前,废后的事件经常发生,而在清朝,则极少有皇后被废。其主要原因,在于清朝吸取前代教训,非常注意抑制外戚势力,杜绝了外戚势力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而牵连皇后被废的事件发生。
我们之前提到过的乾隆朝“废后”辉发那拉氏,实际上只是在死后丧仪被降格,在其生前乾隆并没有正式废黜皇后的文书。因此在整个清朝,唯一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废后,只有顺治皇帝的第一任妻子——博尔济吉特氏。
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的女儿,与顺治皇帝的母亲孝庄太后是姑侄关系。顺治八年(1651年),博尔济吉特氏在孝庄太后的主持下,嫁给顺治帝福临,成为顺治正式册封的第一位皇后,当时顺治刚满14岁。
到顺治十年(1653年),顺治皇帝年纪渐长,同时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这一年的八月,顺治突然下旨,提出要废黜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废后的理由,则是皇后太过奢靡浪费,没有俭德:
“朕素募简朴,废后则癖嗜奢侈,凡诸服御,莫不以珠玉倚绣缀饰,无益暴殄,少不知惜。尝膳时,有一器非金者,辄怫然不悦。”
顺治说皇后铺张浪费,但这点过失跟历史上许多被废的皇后比起来,根本不是个事。所以顺治谕旨一下,立马遭到了群臣的集体反对。以大学士冯铨为首,率领诸臣劝谏顺治,说皇后母仪天下,关系至重,不可以因为这点小事就轻易废后,还请皇上三思。
顺治见自己提出的废后理由还不够充分,刚好大臣们说到皇后这个位子关系甚重,于是又想了个新的理由——你们不是说皇后位子很重要吗?现在这个皇后太无能了,所以我要废黜她,另选有能力的人来坐这个位子才对呀。
顺治这句话一说出口,立马又被人抓住了把柄。礼部仪制司员外郎孔允樾上奏说,皇后这个位子啊,其实就是越无能越好。你看那些能力强的像什么吕雉、武则天之流,让她们当皇后能把你家的江山都给搅翻了。所以皇后越无能,皇上更应该好好珍惜才对。就是实在不行,皇上也可以仿照旧制,立东西宫两位皇后,不一定非要把原来的皇后废了呀。
然而,不管文武百官如何劝阻,顺治就是我不听我不管,我就要废皇后。最终顺治不顾群臣反对,一意孤行废黜博尔济吉特氏,将她降为了静妃。
为什么顺治执意要废黜这位皇后呢?有一种观点,说这桩婚事是睿亲王多尔衮生前给顺治指定的。顺治内心一直痛恨多尔衮,不仅在他死后将其掘墓戮尸,还迁怒于博尔济吉特氏,故坚持要废黜皇后。
不过,当时多尔衮已经去世多年,顺治若要秋后算账,不必等至今日,也不必要把气撒在皇后身上。所以可以认为,顺治皇帝指出皇后奢靡、傲慢、无能,并不都是凭空捏造,皇后的人品确实得不到顺治的喜欢和认可。
然而即便如此,顺治罔顾群臣意见,独断专行的行为,也暴露了他在政治上的幼稚和不成熟,尤其是在废黜博尔济吉特氏的五年之后,有一次顺治还表示对当年的举动有些后悔。顺治直至临终前,始终都没有成长为一位成熟的合格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