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是东南亚重要的国家,国土被中国南海隔成两大部分:马来亚、北婆罗洲及砂拉越。本来马来西亚不是一个统一国家,是二战后,英国在东南亚殖民地合并而成。
那么同样是英国殖民地,英国在南亚为何要实施印巴分治,而在东南亚却要几块殖民地合并起来呢?
二、英国的殖民统治历史
今天马来西亚本来是以马来人为主的地方,不过早在古代,随着航海技术和海上商业的发展,唐宋以来不少华人移居于此,有的融入马来人,有的保留华人身份,尤其是南宋灭亡之际,一大批南宋遗民迁居东南亚,不少就定居在今天的马来西亚。
1511年,葡萄牙殖民者在马来半岛沿海地区建立一些小块殖民地,消灭了马六甲王朝。马来半岛仍然保留原来的社会形态——伊斯兰的苏丹制度,但是出现了很多分散的小国。
在亚洲,英国重视印度历来胜过重视东南亚,直到18世纪才开始在马来亚建立殖民地,但一直只当作与中国贸易的中转站。1687年,英国觉得应该在孟加拉湾一带寻找一个合适的海军基地,但是印度东海岸、缅甸海岸以及安达曼群岛均无合适地点。最终看中了马来亚附近,所以开始重视对马来亚的殖民。
1824年英国与荷兰签订《英荷条约》,以马六甲海峡为界,划分双方实力范围,海峡以南的东印度群岛(今印尼)属于荷兰;海峡以北的马来半岛、槟榔屿、马六甲(以上今均属于马来西亚)、新加坡属于英国。这样英国得以逐步渗透占据马来半岛,东印度公司成为当地“太上皇”。
这样,英国的统治分为三个层次:一是英国皇家殖民地——1826年成立的海峡殖民地(名义上也是马来联邦一部分),直属于英国殖民部;二是马来联邦(1896年7月1日成立,首府吉隆坡)中的霹雳、雪兰莪、森美兰和彭亨,虽保留苏丹,但是大部分权力被剥夺;三是没有加入马来联邦的马来属邦,由吉打、丁加奴、玻璃市、吉兰丹和柔佛组成,保留苏丹制度和一定的权力。
19世纪中叶之后,西方殖民者为了发展当地的锡矿业和橡胶业,引进了很多华人和印度人,由此华人在东南亚的群体进一步壮大。马来亚最终成为今天以马来人、华人和印度人三大族群为主的地方。1947年,马来亚的人口增加到了490.8万,马来人占242.8万,华人为188.5万,印度人为53.1万,分别占总人口的比率是49.5%,38.4%和10.8%。
英国对不同族群实行分而治之的统治方式,在二战日本入侵东南亚之前,虽然当地存在三大族群,但是彼此之间交集并不多。除了吸收马来亚中上层人士进入英国殖民政府之外,绝大部分马来人从事农业生产,1913年甚至通过法令,限制其他族群购买土地从事农业生产;华人则继续从事锡矿行业(小业主或旷工),在城镇从事商业工作(公司雇员、雇工、店员),不得参政。
三、马来亚联邦计划
二战期间,由于日本的侵略,英法等西方国家在东南亚的殖民统治土崩瓦解,为了在战后重返东南亚,英国未雨绸缪,在东南亚提出了新的统治方案的设想。
英国人认为马来亚迅速失守,是因为英国殖民者对当地民众权益重视不够的缘故。为了吸取教训,恢复对东南亚殖民地的统治,同时担心二战后中国的蒋介石政权联手美国收复香港,所以从1942年开始就酝酿战后统治马来亚的新方案。
英国内部经过三年的激烈争吵,1945年9月工党内阁于正式批准了“马来亚政策指示草案"(DraftDirectiveOnPolicyinMalaya),这个草案最要紧的两条是:
第一,从英国的利益出发,将各个土邦更加紧密地联合起来建立马来亚联邦。第二,剥夺马来各个土邦苏丹主权,使其彻底丧失对马来亚的统治权。
1946年1月,英国政府才正式公布《马来亚联邦计划》,内容包括:1、成立一个由战前的马来联邦、马来属邦以及马六甲和槟榔屿所组成的统一的英属殖民地——马来亚联邦,但新加坡和马来亚分离;2、是给予任何符合条件的人以公民权:三是剥夺马来亚苏丹的统治权。
这个计划的第1条,目的是建立强大的殖民地,以抵御“侵略”。毕竟和印度半岛相比,马来半岛很小。而且当时英国已经知道无法阻止印度独立了,但对继续统治马来半岛抱有很大希望。
这个计划的第2条,是为了拉拢当地民众,尤其是华人,因为在二战日本侵略东南亚时,他们浴血奋战,抵抗最激烈;所以英国人以很低的门槛给予华人“公民权”。这个计划的第3条,是惩罚当地不抵抗的苏丹及马来人的中上层。
那为何要把新加坡分割出去呢?首先如果新加坡不分割出去,华人必定成为马来亚当地第一族群,对英国统治不利;其次,新加坡是港口经济,和马来亚大不相同,柔和一起会产生很大矛盾,同样不利于统治;第三,万一英国失去马来亚,还可以以新加坡为据点。
但是这个马来亚联邦并不讨好各方。新霸主美国把英国庞大的殖民地当作自己称霸的障碍,所以不支持英国继续统治东南亚,而且认为这样的政策有利于以华人为主的、蒸蒸日上的马共。英国内部反对声音也很大,人为破坏马来人的“忠诚”,不利于统治。部分华人反应相对冷淡,因为那时候观念还是“叶落归根”。马来人更是极力反对。所以这个计划很快寿终正寝了。
1946年7月,英国政府和马来亚各邦苏丹及马来人的主要政党秘密制定“新宪法”,了1946年底,马来亚联合邦新宪制基本完成。宪法中,由原来的马来联邦(MalayanUnion)变成了马来联合邦(FederationofMalaya)。
该宪法主张建立一个强大的中央政府,但是苏丹权力扩大不少,不再容易公民权。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马来人呼声。英国则派出代表英国女王的高级专员,执掌内政、外交、防务等权力,指示地方各州政府行事。这个方案自然遭到华人们的反对。
马来亚联邦制运行2年,1948年1月31日马来亚联合邦正式成立,由9个马来州属与海峡殖民地的槟城及马六甲所共11个州组成。它北邻泰国,南与新加坡通过新柔长堤和马新第二通道相连。它隔马六甲海峡与印度尼西亚的苏门达腊岛相望。
三、马来西亚版图扩大
随着战后第三世界人民反对殖民统治的运动一浪高过一浪,英国在东南亚终于待不下去了。1957年8月31日,马来亚联合邦宣告独立。
今天的马来西亚还包括沙巴和砂拉越。北婆罗洲(今马来西亚沙巴州)处于婆罗洲岛的东北部,是在1882年成为由北婆罗洲特许公司控制的一个英属保护领,二战后改称“英属北婆罗洲”,成为大英帝国的皇家殖民地之一。
砂拉越,本是文莱王国管理的土地,1841年,白人詹姆士·布鲁克宣布砂拉越王国成立,后来逐渐从文莱侵占更多土地,形成今天的样子。1946年6月30日,砂拉越王国将主权交予英国,成为英国殖民地。
1963年8月31日,英属的新加坡和北婆罗洲宣告独立,1963年7月22日,英属的砂拉越宣告独立,理论上上述殖民地都成了独立国家。但是英国却支持他们合并,1963年9月16日加入马来亚联合邦,改名组成马来西亚。1965年,马来西亚将新加坡驱逐出马来西亚联邦,新加坡被迫独立。
这几块殖民地之所以合并,固然有内因,但是英国因素也不容忽视。鉴于南亚面积大,人口多,分而治之有利于制造矛盾,有利于英国从中渔利;而马来西亚面积不大,如果再分而治之,不利于英国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当时新中国已经建立,英国美国都希望东南亚出现一个强大的国家如印尼、马来西亚来对抗中国,至少政治力量不要太零碎、太分散。后来成立的东盟的初衷也是如此。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世界爱好和平的潮流浩浩荡荡,不可阻挡。东南亚国家虽然在某些问题上和中国存在分歧,但是主流是友好的,甚至成为今天中国之“后院”。这是英国人和美国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