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六十年,乾隆宣布传位皇十五子永琰。
对此,永琰当然不敢立即接受,而和硕礼亲王永恩及各大臣、各王公等也纷纷合词上奏,恳请皇上俯顺“亿兆人之心”,“久履天位”。
对这种成规模、成系列的挽留,乾隆心里那叫舒坦,那受用的!
不过,乾隆虽老,但心里并不糊涂,子臣们的“殷殷期望”固然暖心暖胃,但其归政计划并不会因此而打断。
我老了,不干了!
之后,乾隆告诫皇太子及群臣“毋庸再行奏请”,归政按期实行。
与此同时,乾隆又再次宣谕说:
“归政后,凡遇军国大事及用人行政诸大端,岂能置之不问?仍当敕几体健,躬亲指教。
嗣皇帝朝夕敬聆训谕,可以知所禀承,不致错失;而大小臣工,恪恭尽职,亦可谨凛遵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恳请个什么呢?
至于永琰,当然还得表现得诚惶诚恐、小心谨慎才好。
之后,其又叩请父皇明年仍用乾隆年号,不必用嘉庆年号。
对于儿子的这份孝心,乾隆很是满意。
这帽子,好重!
只是,新皇帝的年号已经拟定,不用于礼不合;再者,如果继续沿用乾隆年号的话,势必会超过圣祖康熙皇帝的在位时间,这点是万万不可的。
当然了,永琰有这孝心也是难得,那就这么办:
每年印刷乾隆纪年的历书一百部,用于颁赏宫廷和赏赐御前近侍王公大臣。至于嘉庆元年的历书,仍照常颁行天下。
很快,就到了这年的除夕。当晚,乾隆写下其在位六十年最后一天的最后一首诗:
“此日乾隆夕,明朝嘉庆年。古今难得者,天地赐恩然。
父母敢言谢,心神增益虔。近成老人说,六十幸能全。”
恋恋不舍
第二天,就是嘉庆元年(1796年)元旦了。
这一天,文武百官、王公大臣及朝鲜、安南、暹罗等各属国使臣全部聚集在太和殿前,乾隆的归政传位大典即将举行。
待吉时一到,乾隆乘舆出宫,永琰着皇太子冠服随行其后,经中和殿,来到太和殿。
据说,其中有一细节:
乾隆走向太和殿正中高高在上的宝座时,步履颇有些艰难。随扈在旁的和珅见状,想扶掖一下,乾隆立即挥手制止。
显然,乾隆并不愿让大臣们看到其衰弱的样子。
待乾隆在宝座上坐定后,大学士阿桂从御座左边香几请出“皇帝之宝”,跪奉到乾隆手上。
啊!什么情况?
这时,最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乾隆手捧这颗用了六十年的玉玺,其端详良久,却并不交给匍匐在身前的皇太子颙琰。
看了好大一会,乾隆才突然醒悟,其恋恋不舍地将此“皇帝之宝”授给了皇太子颙琰。
至此,归政传位大典总算是圆满完成。
乾隆在传位大典上的偶尔失态,后来衍生出诸多传闻。
皇阿玛,您怎么可以这样?!
当时朝鲜使臣即说,乾隆禅位之时,并不想将“大宝”交给嗣皇帝。
其传禅时,“临当受贺,高皇帝不肯与大宝,则刘墉止贺曰:‘古今安有无大宝之天子?’
遂即入奏高宗曰:‘陛下不能无系恋天位之心,则传禅可已;传禅而不与大宝,则天下闻之,谓陛下如何?’
半日力争,卒大宝而出,始行庆贺礼。”
传位而不授玉玺,朝鲜使臣的这种说法虽不是事实,但也不算空穴来风。
参考文献:郭成康:《乾隆正传》、向斯:《乾隆养生之谜》等。